屋顶的眼神尽是空洞,喜怒交杂,如深渊般不可窥见,一袭白衣的少女站在黑暗之中,早已看不清铜镜中的自己。
“我杀人了……”
她知道,那双手,自从决定报仇之时便再不会干净了。
从前她从未上过战场,原以为杀人不过头点地,手刃仇人轻而易举,可当她第一次杀人她才知晓竟是这般滋味;原以为会心有亏欠,没想到竟也如此得心应手。
这一路,她不知道还要杀多少人。可背负了这血海深仇,便再回不了头了。
满身洁白的少女,缓缓倒在地上;月光白的锦衣淬满了红,泪和血滑下,让那精致的小脸铺满污秽。
她闭上那双满是血红的眸子,额角因忍耐而青筋暴起,头脑晕地厉害;骨子里的热翻涌,煎熬着全身。
窗户被人打开,原本暖意融融的屋子透进一丝微凉,倒是让萧来仪舒缓了片刻。
“啧,本殿送你的礼物,可不是让你这样用的。”
熟悉的声音,让萧来仪眉头紧皱。
她抖着手,摸向那支钗子;只是身上却好像被卸了力,连握起金钗都难。
那染了血的金钗,被一只如昙花般修长的手轻轻捡起。男人低沉的声音透露着丝丝戏谑,“半日不见,就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?”
他冷嗤一声,抬手打翻了一旁不起眼的精致香炉,“西域的催情香,你没见过,中招倒也不算奇怪。”
“我只是没想到,在这香的影响下,你竟还能这样果断杀人。”景珩微微勾唇,阴郁的脸色难得带上一抹笑意,他笑的邪魅肆意,小指勾起了萧来仪的发尾。
“五妹妹,还真是让本殿意外啊。”
“滚……”萧来仪头疼欲裂,那双眼睛布满血丝;她拼死瞪着眼前阴鸷的男人,恨不得连带着将他一同斩杀。
可偏偏这身子太不争气,酥软的连手也抬不起来;便是拼尽全力,也定然伤不了他分毫。
“你以为本殿想管你?若不是母后吩咐,你死了跟我何干?”景珩看着倔强的少女,眼底笑意尽散,他稳稳地抱着萧来仪,将她放到榻上,喂她吃了一颗小巧的药丸。
“解药给你喂下了,待会人来了怎么解释,你自己看着办。”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