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若墨。
小夭安稳地睡熟了。
江小江本打算敦促一下小夭别睡外面,毕竟三九小寒后的天气不是闹着玩的,比不得酷暑,一个及笄的女子睡在外头,着了风寒是小事,一不留神,就会被冻死。
但面前的小夭,只盖有一层薄棉被,不仅呼吸均匀,连整个面庞的酡红都笼罩在了温意下,别提睡得有多舒服了。
无奈。
江小江懒在吊床上,仰面朝天,然后闭上双眼,便暂且放任着可见光不管,见微知著地却来找寻着那异样的感觉。
这种感觉。
不是视觉,不是听觉,若说是通感,或第六感、第七感,是有点扯了。
不过。
没有急急地再喝下小夭盛好的粟米粥。
江小江还是能够肯定着自己的感受。
整个青梗镇的情形,的确是在自己的意识之下了。
静悄悄的城隍神龛前。
一前一后。
是两位提灯、敲着铜锣的打更人,走过。
“子时三更,平安无事。”
提灯人晃了一晃神龛,连忙放弃正搓耳背取暖的右手,就掖了灯桅杆,合十拜了拜小城隍。
“再巡两圈,咱们就能回去喝些烧酒御寒了,看着天色,是要起雾了啊。”
说罢,敲锣老者打了打哈欠,‘哇啊,’提了提神,又敲了一下锣,‘当’,提灯人才揪了揪心窝子的大棉领口,赶上了几步回道。
“是啊,都下霜了。”
可两人刚走没多远,遂回头瞅了瞅。
提灯小子赶紧把眉眼放低,把整个布糊灯笼绕在额头上,远眺。
“奇怪,刚才是不是一阵暖风从咱背后刮来了。”
“我也觉着是,刚刚明明就感到了一阵暖和,莫不是城隍老爷可怜咱老百姓了吧。”
“神明保佑,神明保佑。”
但小城隍神龛依然恬静,莫说是暖风,连夯土地面上的尘土,也是没有丝毫的起风节奏。
两人面面相觑,饶是敬畏之心陡起,一时间忘记了凛寒,又开始一人晃路,一人报事。
“丑时四更,一股暖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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