伴着阵阵鸟雀啼鸣、松竹叶声。
云渺站在原地愣了一下,然后抱着书往讲习堂里冲。
完了完了完了。
要迟到了要迟到了要迟到了。
因为这两天忙得团团转,她此刻才想起,今日是一位江南大儒来讲学的日子。
这位大儒学识渊博、地位崇高,难得来到长安访学讲课,连平日称病不出的皇太子都亲自到崇文馆迎接。
而庭院里之所以空无一人,是因为连洒扫的小仆、烧火的老妇、甚至看门的童子都挤去讲习堂听学了。
倘若被夫子发现错过了这次讲学,云渺大约要被罚抄整整一个月书。
她抱着满怀的书,急匆匆地跑过前廊,好不容易冲到了讲习堂附近,却被听学的人群拦住了。
乌泱泱的人群挤成一团,人头攒动、摩肩接踵,彻底堵死了前方的路。
云渺挤在他们后面奋力地踮起脚,试图寻找一条进入讲习堂的路。
这时,前面的人恰好后退一大步,把她狠狠撞了一个趔趄。
“唔!”额头一下子撞得生疼,踮起的脚尖一滑,整个人就往后倒下去。
满怀的书“哗啦啦”地摔落一地,云渺被撞得后仰着往地砖上跌,可是预想之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。
一只手从背后扶了她一下。
晕乎乎的云渺仰着脸,只看见两簇低垂的眼睫,纤长而浓密,如同冷月下横斜的影。
身后的人按着她的肩膀把她扶正,然后俯下身拾起散乱在地上的书,叠成一摞放进她的怀里。
“谢止渊?”从一点清冽洁净的、淡淡的草木香气里,她辨认出面前的少年。
谢止渊并不回答。
他转过身,往另一个方向走。
云渺迟疑一下,匆匆跟在他的背后。
前方是一条曲折幽深的径,似乎是一条通往讲习堂的小路。整条路上都没有人,大约是因为很少有人知道这里有条隐蔽的侧道。
谢止渊走在前面领路,云渺就抱着书跟在后面小步跑。
风吹着落花流过他们的头顶,两人之间安静无言。谢止渊似乎没有说话的意思,而云渺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开口。
她微微抬起头,看他的背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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