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“我第一次站在这么大的舞台……”黑川喃喃自语。
“以后说不定还有很多次机会。这次就当是以前演习吧。”
黑川被我逗笑,翻身把脸面对着我这边,左脸上是被灯光染上的暧昧不清的阴影。
“……我们要是没有你和绪方前辈的话是不可能走这么远的。虽然不太清楚,但是真的很感谢你能加入女排。”
我依旧沉默,半晌才说:“这是我们全队的功劳。睡吧。”然后把灯关上,霎时房间内一片漆黑。
虽然前一天鼓励的话说了很多,可是站在赛场上的时候才会真切地感受到,190厘米到底有多高。排球擦过我的指尖,那一瞬间的刺痛感让我以为我的指甲盖被劈开了。暂停时我拿起绷带一圈一圈把手指包裹起来,汗水顺着侧脸滑落在地上,荡开浑浊的灰尘。
不过排球场是这样的,地板和球,全部都被打湿,混杂着所有人的汗液。我第一次见到工作人员在一球结束换位的空档中狂奔进球场,蹲在地上用抹布狂擦地的时候,觉得非常新奇。
我们打的非常吃力,虽说要尽力创造onetouch,但非常可惜的是有能力的副攻身高不够,身高稍微高点的,比如我,拦网能力实在是一般。毕竟我真的没办法长出三头六臂,影分身去练习所有技术。所以最后就是绪方前辈撑着。
而同样的,190厘米拦起我的扣球来也是轻而易举,虽然我的力量让她没办法拦死。
似乎所有的回合最后都会变成拉锯战,毕竟北川第一除我之外都是接球老手,我只能尽量不添乱。只是我的扣球屡屡受挫,不得已,黑川增加快攻的数量,把进攻中心转到绪方前辈身上。
这可能是我从正式打排球开始,最困难的一次比赛。与之前的“五五开”都不尽相同,我昨天看见绿之丘录像的时候就预测到我们赢的概率非常低。不只因为珍妮一个人,还有全队的素质,残忍的说不是一个层次的。黑川也一定看穿了,但她依旧在坚持。
绪方前辈也是,她异常地投入,抛弃了所有风度,执拗地像只穷途末路的野兽。我偶尔能够瞥见她咬紧牙关,嘴角紧绷得像是即将断裂的箭弦。
我当然也在努力着,我能保证我尽力发挥了百分之百的力量,只是还是哪里感觉不对劲。
仰起头去追逐那颗已经湿滑的球,天花板的灯光总是会刺痛我的双眼,我就会想要流泪。但是我擦拭时又会发现,那也只是错觉。
比赛最后结束的那一刻,就像是慢镜头,我看见了球,却没有能力把它接起,世界在这瞬间静止。直到球真的落地,我的脚好像才能开始动起来,时间重新流动,观众席嘈杂的尖叫声涌进大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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