确实被烫起了好几个燎泡,韶音边上药边心疼地掉眼泪。
沈棠宁知道两人都是为了她好,确然,对她来说,推拒了今晚的新妇宴是最妥帖的做法。
可是,不去,日后便不会被讥讽奚落,便能被人瞧得起吗?
谢家看轻她,是因她婚前有孕,不合礼法,叔母郭氏又费尽心机将她塞进谢家,被人称作不择手段。
她已失了名声,便不能再失礼数。
沈棠宁垂下长长的睫毛,看着尚且平坦的小腹。
她还是要去的。
……
傍晚,暮色四合,瑰霞漫天,镇国公府的上房之中却是喧阗非常。
偌大的大堂之中,左侧是男人的席位,中间用大扇屏风隔断,女眷们簇拥着王氏坐于另一侧的主位,纷纷争相逗趣夸王氏的小儿子十二郎多么聪慧可爱。
只在沈棠宁进门之后,众人的说笑声忽地都压低了下来。
沈棠宁换了一身衣裳,粉衣绿裙,她生得娇艳娟秀,纤细高挑,身上便是随便披个麻袋都衬得十分好看。
不过有女眷认出来,她身上的这套衣服料子还是前几年时兴过了的织金缎,就连发上簪的钗子花式都十分老旧了,眼光中不由就带上了几分鄙夷。
虽说落魄了,好歹也是侯府出身的大家闺秀,怎的成婚了就连套珍贵的头面和身好的衣服料子都置办不起?
沈棠宁缓步走到王氏面前,给诸位夫人姑娘见礼,再从锦书手中端来只漆金攒盒,捧出盒中尚热乎的红绫饼与甜果子。
“这是儿妇亲手做的,请母亲,诸位婶婶与姑娘们品尝。”
众人分着尝了几口,入口果真绵软甜香,王氏笑道:“辛苦你了,你怀着身子,这些原不该你做的,快坐下歇着吧。”
“还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做的呢。”有人嘀咕道。
王氏扭头瞪向那人,“住口,就你多嘴!”
谢嘉妤冷哼一声,扔了手中的甜果子,一副不稀罕的模样,和身旁的其它姊妹说话去了。
王氏对沈棠宁道:“她被我宠坏了,就这个德性,你别理她。”
沈棠宁却谦卑地道:“母亲别怪四姑娘,说来惭愧,烹制这些果子也的确不是儿妇一人之力,多亏了几位嬷嬷们帮忙。”
她轻言细语地说完,又为王氏亲自捧上倒好的茶水。
王氏多看了沈棠宁一眼。
长房一脉中,镇国公谢璁膝下至今共有三子一女,嫡出的谢瞻与谢十二郎,以及庶出的谢九郎。
谢嘉妤是谢瞻的四妹,也是谢璁唯一的女儿,从小自然是千娇百宠,金尊玉贵地教养着,是以也只有她敢直接当着王氏的面讥讽讨厌的沈棠宁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