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一菲也是第一次见识这样的场面,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,后来还是经人提醒才想起要脱衣服。
她快速脱掉身上的羊绒衫,去解病号服扣子时却遇到了一点小困难,因为紧张,她的手有点抖,结果越抖就越紧张……
正在这时,一直沉默着的秦铮忽然开口了。
“患者右乳近□□旁有个低回声结节,包膜完整,边界清晰,初步考虑良性的可能更大,但鉴于结节直径已近1cm,且纵横比较大,建议手术切除……”
他一开口,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,没人再盯着谢一菲,谢一菲总算顺利解开了所有扣子。
主任说:“躺下看一下。”
她不知道为什么别人都是坐着,到她却要躺下,但很显然,躺着比坐着更让人尴尬。
慢吞吞平躺在病床上,她觉得周围人的目光就像是有实质的,无情地刮过她的皮肤。让她感觉胸前凉飕飕的。
她望着天花板,努力让自己的大脑放空。
主任问秦铮:“是不是考虑做个穿刺定位?”
病房里安静了片刻,秦铮走到床前:“手有点凉。”
她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,他这是在跟她打招呼,告诉她他要为她手诊了。
在这么多人面前被手诊和在他的诊室里被手诊那是两种感觉。
心里已经快尴尬死了,但她却努力表现得足够镇定足够无所谓。她暗暗告诉自己,就几分钟的事,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,忍一忍就过去了,过后谁也不会记得她。
然而四月的北京还很干燥,她又刚脱掉羊绒衫,就在秦铮碰到她的一刹那,一条无形的链路被连通,“啪”的一声,她被电得一哆嗦,她甚至感觉到了脑门上的一撮头发都立了起来,可以想象她这副样子有多搞笑了。
先前紧张的情绪就像是遇到了明火,忽地被引爆。
不知是谁先笑出声来,接着,其他人也笑了,谢一菲心里叫苦,恨不得找个地方藏起来,还好秦铮面色沉静,一丝不苟,才让这一切不至于太滑稽。
“马上就好。”
他的话和他的沉着冷静就像是一针镇静剂,让她鼓噪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。
她闭上眼,不再去关注别人的目光。
当眼睛看不见的时候,其他的感官就变得格外敏感。
她能感受到他微凉干燥的手指在右乳上轻轻按压,也能闻道他身上独属于他的草木香,最后她听到他说:“我认为用不着穿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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