;她又何必去做这个恶人?
人心如朔,不可测。
她如今唯一担心的是温老爹的身体。
温老爹禁不起颠簸,温婉一行人走得极慢,平日马车半日的行程,愣生生从天亮走到天黑。
晚间时候,日头落下,田野间风吹麦浪,月色盈盈。
阡陌之间,残灯点点,狗吠声声。
总算到了齐家的宅子。
大姑母家有几十亩良田,早些年收成好的时候,在田坝边起了一座三进的大院子。
院子是典型的徽派建筑,白墙灰瓦,顶上三叠式的马头墙,巍峨庄重。
这样的院落,在乡野之中已然十分气派。
红梅提着一盏竹制纱灯,在一片稀薄的夜色中,上前轻叩铺手。
片刻后。
“谁呀——”门后传来门房不耐的声音。
门房打开一条缝隙,一下就认出马车内的人,不等温婉言语,那门房脸色一变,像是夜半见了鬼,“啪”一声重重的关上了门。
温老爹的脸色瞬间不太好看。
任谁走了这老远的路来却吃一个闭门羹都会心里不痛快。
温婉一面观察着温老爹的气色,生怕齐家将温老爹气出个好歹,一面又对红梅道:“再敲!”
红梅心中有气,手上多了几分力气,重重的砸在铺手上。
砰砰砰!
砰砰砰!
屋内一阵着急忙慌的脚步声,很快大姑母带着几个儿子儿媳前来迎接。
大门敞开,光线透出。
大姑母率先上前走向马车,隔着车帘和温老爹遥遥相望瞬间眼泪便流了下来,她像幼时般抚着温老爹的脸,声音都在发颤,“阿弟,你…怎么…成如今这模样了?”
情真意切,不见半点作伪。
大姑母拉着温老爹的手,眼泪落在温老爹干枯的手背上,“早听说你病了,不曾想这般厉害。上回我们全家想去看你,偏贵立在半道上掉进了河里常病不起,我这…手忙脚乱…又怕登门给你过了病气,便一直耽搁到了现在。你…身子可好些了?”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