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一手握住他的膝盖,让陆承微微屈膝。
这个屈膝的动作使陆承疼得“嘶”了一声,陆纨见此,拧紧眉说:“骨裂了。”
陆承见瞒不过,干脆也不狡辩,含糊其辞地道:“可能吧。”
“等回家了,把菖蒲先生再请来看看。”陆纨道。
提及陈菖蒲,父子二人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昨日陆承为了逃避敬茶,而故意乔装自己腿伤的事情。
让你装吧,这下好,真的摔成了骨裂。
陆承几乎可以想象出父亲心中隐而不宣的嘲弄。
但是陆纨并不曾说这样的话,他只是挤出药膏,帮陆承把腿上的淤青揉散。
趁着发散药的间隙,陆纨不动声色地问:“我听闻,你是为了救一条叫‘阿雪’的小狗,所以才受伤跌落?”
陆承的眼眸幽暗,他说:“是的。”
陆纨不紧不慢道:“九郎,执念如果太深,恐会伤害自己。”
“我没有执念。”陆承抿紧嘴唇,低着头反驳。
陆纨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,他专注地看了看陆承,忽然伸出手去,轻轻地揉磨了下儿子的头顶。
少年的身量在同龄人中算很高,虽然眼下还比陆纨要矮半个头,但是可以想见,几年之后,待他真正长大成人,一定会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。
陆纨的手下滑,从陆承的头顶处滑到肩背的地方,他的手掌在此顿了顿,低声说:“既然没有执念,就把从前的遗憾都忘了吧。”
“你今天做得很好,成功救回了阿雪。”陆纨温声道,“这世上,从此会少一个伤心的小孩儿。”
“伤心的小孩儿”几个字眼蓦地尖锐钻入陆承的耳朵。
陆承的目光短暂失去了焦距,他长睫浓黑,微微地垂下。
“原来爹也知道人是会伤心的,”陆承沉沉地望向自己父亲,他的目光又黑又深,郁结心中多年的埋怨,在霎时间喷发而出。
他只觉满腔的热血在喉间翻涌,时隔多年,还能体会到那时候的又烫又痛。他捏紧拳头,骤然问:“既如此,爹当时,为何连安慰孩儿一句都不愿意?”
陆纨盯着陆承安静地看了片刻——
比起十岁那年,少年如今白了一些,长高了许多,一张脸在越长越俊的同时,也变得更冷漠了。
陆纨神色肃宁地说:“因为比起安慰你,矫正你的性情,才是更重要的事情。”
“九郎,眼下为父再问你,你那年做错没有,你会如何回答?”陆纨端详着陆承的神色,淡淡问。
陆承抿着唇,他的面容俊美干净,只是眼神中依然充斥着锐利和倔强。他别过脸去,执着地不和陆纨对视。
陆纨无声叹气:“你啊,你啊……”余下的话欲言又止。
门外响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