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过头来,他看着张溥,神情仍然愤怒。
“长伯,何必如此之急?”张溥气喘吁吁:“俞济民无礼,听我骂他一顿就是!”
“家父此次遣我来金陵,一来是复职后回原籍祭祖,二来是为了西铭先生的邀约。”吴三桂凛然道:“家父理会周阁老与西铭先生忧国之心,才冒着莫大危险行此事……西铭先生却带我去受那厮之辱!”
“噤声,噤声!”张溥脸色顿时白了。
吴三桂略带轻蔑地看着这位士林领袖复社盟主,虎丘之会的事情他也听说过,当时张溥伸手一招,数千人喝声如雷,连带着江南乃至天下震动。可实际上这厮的胆气却不是很大,特别对厂卫可谓畏之如虎!
他竟然写出了《五人墓碑记》这般的文字!
“长伯,今日之事,是俞济民之错,我必会责他,让他道歉。”张溥脸色恢复了些,看了看左右,秦淮河畔人来人往,他看哪一个,似乎都象是厂卫,因此他将吴三桂拉到一边,低声道:“我们行事,牵连甚大,须得慎重。俞济民别的或许不行,可在诡计多端上,却是远胜常人,有他造声势,我们的事情便能遮掩!”
“造声势……此事我也会啊。”吴三桂扬起眉:“不就是弄个什么秦淮八艳评选么,我倒要看看,他俞国振能弄出什么样的声势,能不能与我吴长伯相提并论!”
“咦?”张溥愣了神。
“大把银子洒下去,还怕什么声势制不成?”吴三桂冷笑:“况且我与此人斗气,也可掩饰行迹……否则我为何还在金陵久留?”
听他这样说,张溥觉得也有道理,只是想到吴三桂洒出去的银子,原本可以派上更大用途,他心中未免有些可惜。
“西铭先生,你回去与那个姓俞的小子说,关外之事,非他一家雀土鸡能揣测,大凌河之事,若是家父有罪,朝廷岂有不明正刑典之理!”吴三桂又道:“我不与他这守户犬一般见识,但他若胆敢再胡言乱语,就是我不教训他,自有别人会代我出气!”
“咦,长伯似乎意有所指啊?”
“我不知道他如何得罪了左都督总兵官刘鹤洲,我与他争端起时,便是刘鹤洲的族侄刘继仁在旁挑唆。”吴三桂又冷笑了一声:“非是我怕了他,只是不愿意与这等蠢货认真!”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