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梦寒点着头,手却下意识地理了理旗袍下摆,虽然房间里的温度不低,加上方才的那番折腾打闹,让陈梦寒头上沁出一层汗珠。可她的旗袍扣子依旧系得很紧,又生怕旗袍不够长,用力的往下拉着下摆。
宁立言装作没看到她的动作,很随意地问道:“听口音陈小姐不是本地人吧?”
“三少好耳力,我是南方来天津闯码头的。”
“一个人来天津?”
“是啊,一个人。”
“这可不容易啊。”
“也没什么,买一张津浦路的车票,几天就到了。”
“眼下时局不好,北方人还都想办法南下,陈小姐反倒北上了。”
“为了生活,没办法。不管时局怎么样,人总是得吃饭不是?听说天津是大码头,想到这里求口饭吃,您看这不是么,一来就遇到三少这样的好人,证明我来对了。要说时局不好,南方也未必好到哪去。一二八的时候,日本人在闸北开炮,也凶得很。不算那些萝卜头,南方的国军也比这里的东北军凶狠,杀人放火抢粮食抢姑娘,比土匪还吓人。总归世道就是这么个世道,老百姓从来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,南方北方也没多少区别。”
听着她话里的苍凉韵味,不知道的,还以为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,谁能想到,这只是个正值妙龄风华正茂的美丽女子。与她交谈时间不长,宁立言已经感觉到,在她光鲜亮丽的外表之下,隐藏的其实是一颗破碎而又多愁善感的心灵。
她在努力遮掩着自己的真实想法,不愿意让人发现,可是不经意间,还是通过言辞表露出来,让人发现端倪。
宁立言并未表现出自己已经对她心思的窥探,而是继续问道:“刚才看陈小姐卸子弹的动作,似乎很熟练啊。陈小姐莫非真是个如同红线女一般的人物,文武双全,有满身绝技。”
陈梦寒摇头道:“宁三少别开玩笑了,我如果真有那身本事,岂能容汤佐恩这种刘忙活在世上?我若是红线,那晚上盗的绝对不是盒子,而是人头!”她说到这里,下意识地一咬牙,露出一许恨意,并不狰狞,反倒有几分可爱,当事人自己却没有发觉。
“我不过是小时候跟父亲学过使枪,拆装手枪,装卸子弹,都是小时候玩惯的把戏。熟能生巧,惟手熟而。”
“卖油翁的词句陈小姐也记得,当真是文武双全了。听陈小姐这么说,令尊想必也是武人,陈小姐武将家风,是个巾帼丈夫。”
“前尘旧事提起来除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