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眼就是六月初十,开案放榜也就在这两日了,曾渔时刻留心着,六月十一日上午辰时,忽传考棚龙门已开,取中者的榜文已经送往府衙张挂,曾渔留四喜在店里看行李(钱财果然是累赘啊),他独自出了客栈入北门直奔袁州府衙,沿路遇到不少和他一样看榜去的儒生,一个个跑得满头大汗,来到府衙前广场,只见圣谕亭、旌善亭周围已经聚满了人,榜单就张贴在圣谕亭边。
曾渔奋力挤到前排去看,案首姓张,名字不熟,一溜搜看下来,只见刘行知取在第三十九名、井毅取在第四十五名,这一科袁州院试共取六十人,比上一科多取了六人,但这六十人大名单中却没有曾渔的名字——
曾渔的心微微一沉,不过他早想过自己的名字可能不会上榜,他不是袁州府的考生,自然不能取在这个榜单上,那日交卷时黄提学不是让书吏提醒他放榜次日一早去考棚相见吗,想必另有安排,只是看到榜上无名,心里还是没底啊,至少又要煎熬一夜——
正待挤出人群,忽听旁边有人大叫起来:“舞弊,绝对的舞弊!”
这声音耳熟,曾渔转头看时,只见两丈外刘行知、列立诚几人也在看榜,大叫舞弊的正是列立诚,列立诚一脸的红汗,很是愤激,因为他名落孙山啊,曾渔心道:“这个列立诚就与三个月前的我一般自负,这下子落了榜,内心失落可想而知,又恰有五十两银子买生员的传言,列立诚肯定要大闹一场了。”
却听列立诚身边有一人洋洋得意道:“列兄,功名是命中注定的,与才学高下关系不大,更何况你的才学也不过如此,被一个年纪轻轻的广信府文童赢得哑口无言,乖乖奉上一百两雪花银,我蔡寿荣虽说平日行事有些荒唐,却没做过这等丢宜春士子脸面的事,嘿嘿,哈哈。”
曾渔与列立诚、刘行知不打不相识,这几日还颇有往来,这个蔡寿荣可恶,当面挑拨,曾渔打量这个蔡寿荣,见此人不到三十岁的样子,一脸的麻子坑,很是丑陋,穿着却甚是华丽,头戴逍遥巾、身穿湖罗衫,手里一把描金纸扇,两边有健仆护侍,看来此人与列立诚一样是富家子弟,只是列立诚还有些儒雅气,这个蔡寿荣全是恶俗——
曾渔冷眼旁观,就见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