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瞧她空手去空手回,心底明了。
“怎么,没要回来?”
“可不是,太太身边的李妈妈说,说是太太还要重新核对一遍,免得东西少了丢了大姑娘的颜面,我瞧……就是不想给罢了。”
“少说这样的话,姑娘要嫁的是侯府,日后可得注意这嘴上的麻烦。”
令春忧心,“令夏令冬跟着姑娘回了一趟老家便叫水匪祸祸没了,你瞧姑娘嘴上不说,可却是拿钱厚葬了,还放了她们爹娘的身契,给安置了田地,姑娘是个重情心善的,你日后警醒些,可别给姑娘捅了篓子。”
本来还有些不舒坦的令秋,一听这话气也没了,只撩了帘子进屋,隔着屏风瞧见自家姑娘就坐在窗棂处看书,孤孤单单的,便心疼上了。
“姑娘……”说话间已是带上哭音。
闻声,沈兰昭收了书,无奈,“没要回来就没要回来,哭做什么,你这性子这样,日后去了侯府,若是受了委屈,还不成了泪人。”
令秋是她四个丫鬟里年纪最小的,性子活泼多情。
前世她日子不好过,这丫头心疼她,操劳到竟是比她还早死好些年。
“姑娘就会笑话奴婢,奴婢就是气不过秋落院,说话说得好听,还不知道贪了先主母多少嫁妆,我看张家这些年可是越发阔绰了。”
说罢,令秋小心瞧着沈兰昭脸色,以往说这些,自家姑娘都是不耐的,甚至会说贪点就贪点,太太心有不甘,就当是先主母赔的。
只是,这回,她竟见自家姑娘笑了起来,书也不看了。
“爹在家吗?”
“在呢,在书房给姑娘看嫁妆单子……听闻这两日小侯爷常上门来,送了老爷不少好东西。”
沈兰昭微怔,这家伙倒是勤快。
“随我去书房。”
沈兰昭起身欲走,便见令秋红了脸欲言又止,“姑娘不装扮一下?万一小侯爷在呢?”
“那小侯爷日日往家里跑,难道只是来见老爷吗?”
“有什么好装扮的……”多年的磋磨和麻木早叫沈兰昭没了那份少女的心思,一瞧令秋这少女提起羞事的不好意思样,方才感觉不是梦,自己真的回来了。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