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古诗言志,歌咏言,他毕竟是意志坚毅之辈,很快就振作起来,脑海闪过亲朋含恨的一幕幕画面,心头无明火怒烧。
凭借着这股意念,他仿佛将最后一滴生命力都榨干出来,连带着受创十几处的疲惫躯体都重新焕发活力,骨骼震动,青筋冒起。
“借相使力,怎么,还打算拖延时间吗?”
彩戏师一眼就看出,这是先天一气贯通全身后,才能运使如意的借相法门:“何必呢?不怕告诉你,方圆数十里的厂卫番子已经收到信号,不是在截住其他于家余党,就是在往这边赶呢。”
“这关内关外,黑白两道,多少不识时务的蠢货,都被杀了干净。真被你等到最后,来的也只会是我们的人。”
识时务,蠢货吗?周淮安懒得回应这个问题,彩戏师也不多说,正要发令动手。
忽然,几人神色骤变。
叶绽青面露警惕,转身按住剑柄;雷彬冷冽带杀,手掌合拢,藏进衣袖。
彩戏师眉峰一凝,唯有周淮安发出轻笑。
他们都是一方高手,将先天一气练到耳窍,听力远超常人,留意到远处的不寻常动静。
那是筋骨发力的爆鸣,身体撞破空气的风吟,还有连成一片,好似没有停顿脚步,炸出一个又一个沙坑。
一个人,一名高手,一位劲敌。
这个时间,这个地点,以这种方式逼近,属于何方阵营,自然不言而喻。
若是厂卫番子过来增援,只会是大队人马。
“真有不怕死的啊,你们可不准插手,那个人是我的了。”
叶绽青伸出舌头,舔了舔干裂的嘴唇,她渴得很,自从接下这个狗屁任务,就找不到一点乐子,每天不是在策马狂奔追人,就是在与人拼斗。
如今就要完成使命,她已经忍不住要好好玩上一把。
随着响声越来越大,来人身影也越来越清晰。
一个字俊,再一个字秀。
几日风沙打磨,尚改不了那比豆蔻少女还要细嫩的皮肤,紧绷的肌肉高高鼓起,带来浑厚的力量感。
外表沾的那层土灰,显得有些邋遢肮脏没错,可一配上不肖中原的打扮,又增添了异域风情。
尤其是那异色双瞳,威严霸道,更令人产生想要征服的欲望。
若洗干净了,必定是个面如满月、唇红齿白的好郎君。
看清程舟的脸后,叶绽青觉着自己是真的渴了,有股想要尿尿的感觉。
她妩媚一笑,挥出一道澄澈的雪练。
一剑快如疾风,挑向程舟手筋。
锋光刺破烟尘。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