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众奴仆齐声应道。
“今日就到这里,明日巳时正,各位管事来此回事。”人见了,话也训了,宋箬溪起身回了漱玉院。
正午时分,邺疏华没有回来,宋箬溪独自用过午饭,小睡起来,他还没回来,就坐在暖阁里翻看账本。东苑的账一笔笔记得非常清楚,一目了然,让宋箬溪对管理好东苑有了极大的信心。
“少夫人,外面下了好大的雪了。”青荷端着羊奶羹走了进来。
宋箬溪抬眸看着窗外,雪下得很大,地面上已一片雪白,想起邺疏华早上出门时没有穿斗篷,“薄荷,去把少城主的斗篷取来,让小子送过去给少城主。”
薄荷答应着,去卧房拿出一件玄色狐裘斗篷,用一块布包好,到院门口召来小子,让他送去给邺疏华。欧阳氏站在廊下,抿着嘴直笑,少夫人如此在意小主子,她可以放心了。
邺疏华回来的时候,已是酉时正,宋箬溪正准备传饭,他冒着雪进了门。
“你回来了!”宋箬溪笑着迎了上去,见他神色有些凝重,“出什么事了?”
“没出事。”邺疏华不愿说。
宋箬溪眸光一闪,道:“出家人不打妄语。”
“父亲让我处理城中的事,我没处理好。”邺疏华老实交待。
“是什么事,你说给我听听。”宋箬溪拉他在软榻上坐下。
“城中有两位贵族争田,一姓陆一姓贾,审理官接受姓贾之人的贿赂,就判他胜诉,姓陆之人不服,持刀杀死了审理官和姓贾的人,审理官的家人和姓贾的家人上告,父亲问我如何处置。”
“你是怎么处置的?”
“我认为,要姓贾之人不贿赂,审理官就能按律处置,姓陆就不会杀人,姓贾之人造成恶因,才有了被杀的恶果,姓陆之人虽犯了杀戮的恶孽,但是情有可愿,只要他改过自新即可。”
“田地是死物,姓陆之人对判决不服,可以上告重新审判,他私自杀人就是犯了大罪,杀人要偿命,按律应从重处置,不可以用佛法来解决这件事。”
“我佛慈悲,不该以恶惩恶。”
“惩恶人是在行善,俗世与佛门不同,在俗世按律行事,方是修行,不是慈悲为怀才是修行。”
邺疏华抿唇不语。
宋箬溪眸光微转,问道:“父亲是怎么处置的?”
邺疏华黯然道:“我父亲说三人都犯了大罪,按律,活着的要处死,死了的要戮尸。”
“若无律法约束,恶者就可以任意为恶,伤害他人。律法其实是在保护善者。你也曾说过,菩萨低眉是普渡,金刚怒目亦是普渡。”
邺疏华想了想,释怀淡笑道:“师弟所言有理,我懂了。”
宋箬溪笑,问道:“你有没有吃晚饭?”
“还没有。”
“那我们传饭吧,我饿了。”
邺疏华扬声道:“传饭!”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