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人,就有七八个马甲。而熟稔的编辑,偏偏可以看一段话,猜到是哪个作家。
余切首先可能是乡村教师、基层公务员、国企职工一类的摸鱼选手。
因为这一时期大量作家出自此身份,要写作,首先得空出脑子,要空出脑子,首先不能在地里、厂里干重活。
也就是说,你首先得不事生产靠公家养着,然后你才能写出好东西。
一边干重体力活,一边思考宇宙和星空,那是奇迹。
余切可能是大院子弟、高干家庭,遇见过小混混,大混混,见识过江湖——考虑到余切所在的万县是个小地方,那他是小院子弟、低干家庭。
也可能,余切身体有重大疾病,因此,他产生了足够多的时间来创作文学和感悟人生。
譬如“当然,那不是我。但是,那不是我吗?”的铁生。
余切也可能是马识途的小号,两人文风太像,还是一个地方的人——但是,马识途本人就在台上,马老虽是个老顽童,但不至于抽象到这个地步。
最疯狂的设想是,作者余切确实混过江湖,侥幸没挨枪子儿,而今他金盆洗手了,写了一篇回忆文。
然而,现实往往比设想更加疯狂。
当二十岁的余切从左边儿的阶梯上来时,黄兴邦主编看到了一张充满胶原蛋白的脸,他轮廓分明,皮肤没有经受任何烟酒的摧残,发际线也健康无比。
他是那种可以凭借肖像照登上《当代》杂志封面的电影明星,而不是凭文字赚钱的苦哈哈。
黄兴邦情不自禁追问:“你是余切同志吗?还是他的大侄子。”
“我就是余切。”
黄兴邦没有想过余切会是一个年轻到爆表的人。他失态的问:“《天若有情》是你写的?”
“我写的。”
“写的什么?”
“小混混华,港地女富豪,婚纱……”
“行了,”黄兴邦让余切赶紧打住,“你别说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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