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,不可离者在道,舜之所以为舜者,在此而已。
通明之谓圣,炯然在心之谓明,终始一贯之谓通,变易之谓狂,惟意而为之谓易,今昔殊情之谓变。由此言之,彼异端者狂也,其自谓圣而适得狂者,罔念而已矣。
彼之言曰:念不可执也。夫念,诚不可执也。而惟克念者,斯不执也。有已往者焉,流之源也,而谓之曰过去,不知其未尝去也。
有将来者焉,流之归也,而谓之曰未来,不知其必来也。其当前而谓之现在者,为之名曰刹那,〔谓如断一丝之顷。〕不知通已往将来之在念中者,皆其现在,而非仅刹那也。庄周曰“除日无岁”,一日而止一日,则一人之生,亦旦生而暮死,今舜而昨跖乎!故相续之谓念,能持之谓克,遽忘之谓罔,此圣狂之大界也。
奈之何为君子之学者,亦曰:“圣人之心如鉴之无留影,衡之无定平,已往不留,将来不虑,无所执于忿恐忧惧而心正!”则亦浮屠之无念而已,则亦庄周之坐忘而已。前际不留,今何所起?后际不豫,今将何为?
狂者登高而歌,非有歌之念也;弃衣而走,非有走之念也。盗者见箧而胠之,见匮而发之,不念其为何人之箧匮也。夫异端亦如是而已矣。
庄周曰“逍遥”、可逍遥则逍遥耳,不撄于害,所往而行,蔑不利也,固罔念夫枋榆溟海之大小也。
浮屠曰“自在”,可自在则自在耳,上无君父,下无妻子,蔑不利也,固罔念夫天显民祇之不相离也。故异端者狂之痼疾,跖之黠者也。
夫舜之为善,非但于为而为之也。于为而为之,昭昭灵灵之偶动而不可保。跖之为盗,则见可盗而盗之也。未见可盗,愍愍梦梦之知,固未有托也。
舜非于为而为之,鸡鸣而起,念兹在兹,而期副其初心,故孳孳于善而无所息。跖必见可盗而盗。当其未为盗,有确然见不为盗而必不可者乎?
无有也。当其为盗,反诸心而遇其故者乎?当其已为盗之余,果且有盗者存乎?无有也。故异端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