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来,开始垒柴火,赵厨娘这才骂骂咧咧走了。
冷涧头上被柴火砸出了一道血口子,鲜血涂了一脸。他也顾不得,咬牙坚持。
在夜深人静的时候,他终于最后一根柴火码放好,已经累得全身都要散架了。他站在院子里,不知道该去哪里。
呆了半晌,他这才硬着头皮往那些洗衣服的妇人去的厢房走去。到了门口,推门,门从里面闩上了。他又去推另外一间门,也锁上了。
他连着推了好几间,都是关上的,他急了,这已经是入秋,长安的秋夜格外的凉,他又全身被泔水浇了个透,臭还是其次,冷风吹来,让他簌簌的发抖。这要是冻一晚,只怕会活活给冻死。
先前在堆放柴火,身体活动还不觉得,可是现在定下来,牙齿便开始嘎嘣响。他实在忍不住,抬手拍门。
嘭嘭嘭嘭!
里面传来了叫骂声,接着,门吱呀一声打开了,一个妇人骂道:“他妈的谁啊?深更半夜不让人睡觉?”
待到看清是冷涧,顿时还了火气,抬腿就是一脚,正中冷涧的小肚子,踢得他摔出去老远,地上打了几个滚,一时爬不起来。
那妇人破口大骂:“原来是你这个狗崽子!你他妈的不睡觉,跑来敲什么门?难不成你那小玩意骚了?想来弄老娘不成?还是多吃几年饭养大了再来!滚!”
嘭的一下,房门被重重关上。屋里响起一阵笑骂声,很快又安静了下来。
冷涧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,站在静静的院子里,虽然四周都住着人,他却仿佛置身荒漠。
布置过了多久,他才搭拉着脑袋,慢慢走向柴房,看来,只有那里才是自己安身的地方。
他走到柴房门口,便站住了。因为他看见了一个黑影,站在门口,身形有些单薄,在寒风里就像一根枯干的芦苇,正是先前在厨房里清扫剩菜剩饭的那个妇人。妇人朝他招招手,示意他跟自己走,于是,冷涧跟着他来到了柴房旁边的一间狭小的屋子里。屋里很简单,除了一张床,还有一个破旧的放东西的小箱子,再没有别的。
屋里点着一盏灯,灯光很昏暗,但已经足以让冷涧看清楚了眼前这个女子,妇人,顿时吓了一跳。只见她上嘴唇豁开了一道口子,是个兔唇,露出了两颗雪白整齐的门牙,看着有些很有些狰狞。
冷涧只是后退了一步,便站住了,并没有躲闪对方的目光,因为他看见了对方眼中那份失望和伤心,那是对自己被人轻视的神情,他想到了自己。自己在这里比一般的下人还要下人,有甚么资格轻视一个可怜的女人?更何况是面对一个在自己孤单的时候,主动伸出手的妇人?
冷涧努力让自己面带微笑,不去看她那可怕的面容,而是瞧着她那双明亮的眼睛,走上前,勇敢地看着她,眼神中带着友善。
妇人的眼中终于有了温意,她指了指小床,喉咙里发出了荷荷的声音。
她除了兔唇之外。还是个哑巴?
冷涧心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