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流日夜,客心悲未央;徒念关山近,终知反路长。”再往下还有一行小字道:“静夜秋思无寐,远眺关山为故人涂鸦。”最后是南阳公主的印鉴落款。
赤尊侠的手情不自禁地轻抚在画上,虎目中溢出一滴热泪。
金城公主凝视着他,许久之后漠然道:“有眼无珠,有胆无识!”罗袖轻拂倩影远去。
赤尊侠紧握卷轴看着金城公主渐行渐远,慢慢地抬起头将那滴泪一任江南的晨风吹干,仰望无边无际的蔚蓝苍穹,云在涌燕在飞,远处的长江在昼夜不息地亘古奔流,似与这六朝古都一同悲喜,沧桑了千年。
不知过了多少时候,他缓缓收起卷轴,神情重新变得坚毅沉静,最后瞧了眼金城公主行去的方向,和那巍峨雄伟的石头城,转身阔步向北而行。
赤尊侠与金城公主之间的交谈,刁小四自不会知晓。送走大哥后,他便靠在屋檐下的躺椅上慵懒地晒太阳。
人间四月芳菲尽,正是江南一年中最好的时光。和煦的阳光洒照在刁小四的身上暖洋洋的,他手里抓着酒坛子,身边摆了包肉干,心想如果还能娶老婆的话,其实当个道士也不错。
屋里边邪月真人在打呼噜,那个乖巧的小道童也不晓得溜到哪儿去玩了,偌大的跨院里就他一个人,显得异常安静。
忽然就听院外有声冷峻深沉的嗓音低诵佛号道:“阿弥陀佛,邪月师兄可在?”
刁小四一下没了闲情雅致,身体条件反射似地从躺椅里坐了起来。他如今对和尚尼姑过敏,尤其是听到“阿弥陀佛”、“善哉善哉”之类时,小腿肚子就不由自主地打转儿。
只见门外站着一个身材瘦长的灰衣女尼,模样五官长得还算不错,可惜一脸全天下人都欠了她三文早饭钱的僵尸表情,双目半开半合冷气森森,正望向刁小四。
刁小四被她瞧得心里发毛,问道:“师太,你找我舅舅有啥事?”
不管怎么说,他得先把老疯子外甥的招牌亮出来,说不定关键时刻能保命。
灰衣老尼道:“贫尼峨嵋慈恩寺下院住持,法号上绝下金,有要事求见邪月师兄。”
“绝……经师太?”刁小四不敢确定地问老尼姑,耳畔却有一声声黄钟大吕道:“一夜七、七、七次郎、郎、郎……”
——格老子的,绝配啊!
灰衣老尼眉目低垂道:“你是刁小四?”
&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