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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入新鲜生命力的过程永远让人神魂颠倒,当她容光焕发地坐直了身躯,感觉身体里肌肤下重新流淌着力量和勇气,她的指甲轻轻划过身前那个年轻男子的脸庞道:“只有你是真的对我好——”
年轻男子没有动,他灰色的眼珠映照不出苍老的面容,但他能体会到对方内心深处的情绪波动。
“我想听首乐府曲,随便你唱哪一首都行。”义成公主抚摸着他的咽喉凸起的地方,道:“今晚我还要见很多人。到了明天,有些人还活着,有些就已经死了。但是你唱的江南歌谣……永远都不会在我的脑海里消失。”
年轻男子依言起身,缓缓弹起了古琴,轻唱道:“大江流日夜,客心悲未央。徒念关山近,终知反路长。秋河曙耿耿,寒渚夜苍苍。引领见京室,宫稚正相望……”
他唱的并非是江南乐府中的一首,而是东晋谢眺写的诗歌。
义成公主愣了愣,但听到“徒念关山近,终知反路长”这一句时,眼睛里终于溢出一丝泪光,却又迅速被她蒸干。
年轻男子接着唱道:“驰辉不可接,何况隔两乡。风云有鸟路,江汉限无梁——”
突然歌声止顿,琴声也渐渐停歇。从大帐外走进来一个中年美妇,冷冷扫过背对自己披散着长发的男子,说道:“你要妃儿嫁给突利?”
“是你啊?”义成公主的唇角露出一丝冷笑道:“你终于肯来见我了么?或者只是来质疑我的?”
“妃儿不是李秀宁,我不许你打她的主意!”
“哦?说到底,你不是杨家的女人,就不必瞎操心了。何况,你根本不懂生在帝王家女儿的心。”
“杨家的女人?我这辈子已经受够了杨家的气。不管是男是女,你和杨广,都是自命不凡的傻瓜,以为别人都是握在自己手心里的玩偶。结果怎样,江都宫变,他……”
“住口!”义成公主眼中霍然爆绽精光,森然望着萧皇后道:“你不过是个没用的女人,有什么资格说他,又有什么资格笑我?信不信,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!”
“哼,你少吓唬我。我知道,你还舍不得杀我,因为我还有用。我警告你,妃儿愿意还则罢了,若你敢用下流手段逼她,最多我与你玉石俱焚!”
“啪!”义成公主一掌拍碎桌案,喈喈大笑道:“玉石俱焚,你也配?我三十年卧薪尝胆经营漠北,是你能懂的?我的确不会杀你,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