脊一凛。他略一琢磨,道:“刘禀畅虽然打了胜仗,却没完全听从陛下的旨意。二爷想让他先避一避风头,他却没个分寸,明面上听二爷的话,实际巴结上太子,意图让太子在陛下面前替他说好话。实属不算聪明,也有些不知好歹了。”
“罢了。”陆玹仁至义尽,不再管这个曾经的手下。
他起身下车,回承风院。
青山跟在他身后半步的距离,请示另一件事:“蓑州那边?”
“不留。”
这是斩草除根,一个也不放过的意思了。“是。”青山应声。眼看陆玹就要走进承风院,青山没有再跟进去。如今院里多了女主人,他们这些侍卫除非要事,轻易不会再进去。
陆玹一手负于身份,缓步往回走。
刘禀畅的事情、蓑州的奸细、圣上的多疑,还有不久之后注定还要再起战事的边地……
桩桩件件,皆让陆玹面色冷沉。他踏进承风院,向来肃然的地方,却飘着轻盈甜软的笑声。
陆玹眯起眼睛,望向站在木梯上,抱着树枝的纪云栀。
纪云栀一手抱住树枝,一手提着还没来得及挂上去的大红灯笼,回头凶巴巴地瞪下方的春桃:“笑笑笑,有什么好笑的!你等我下去的,看我不罚你!”
春桃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,她哈哈笑:“二奶奶你先下来呀!”
纪云栀气得两腮鼓起。恰好一阵风吹来,将一条细长的枝条吹动,一下又一下打着她的头。她两手都不得闲,连腾出手弄走讨人嫌的枝条都不敢。她抬头往上看,距离挂灯笼还有一段距离。她再低头往下瞧了一眼,立刻移开视线。
真是不上不下了!
“二爷。”月牙儿最先看见陆玹。
春桃和春柳立刻收了笑,毕恭毕敬地行礼。
木梯上的纪云栀顿时呆住,提着灯笼的手一抖,大红灯笼差点脱手,她急急忙忙握紧,身子栽歪了一下,差点从木梯上跌下去。
人重新扶稳,脸却已经吓得惨白。
陆玹大步朝她走过去,踏上木梯。他停在纪云栀所踩的下一级,手掌撑在她的后腰,道:“上。”
撑在后腰的手宽大又温暖,带着莫名的安全感。僵在木梯这一级许久的纪云栀终于抬步,再往上踏去。
她连踏三级,每踏一级,陆玹在她身后跟上一级,始终立在她下一级,手掌护在她身后。
纪云栀仰起脸,望着粗壮的枝干。她能把红灯笼挂上了。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