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事,这一拜说不定就是诀别。
蔡巧珠拜完,掩了面就冲了出去,蔡父蔡母都不敢强留,那个婆子又哪敢造次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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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路之上,蔡巧珠心情数变。
吴承钧病倒之后,她人前强颜欢笑,人后哭哭啼啼,一心只在丈夫的病体上,连账目都移交出去了,听到吴承鉴胡闹,生气归生气,心还是牵挂在丈夫身上,后来就不了了之,因为实在心不在彼了。
但今天发生的事情,却让她心中警钟长响,刚从蔡家出来,先是心慌意乱,忍不住催轿夫快些走。
轿子跑出大新街,她心神就已经宁定了下来——毕竟是有多年掌家管事的历练的人,心里就想着:“爹娘所说之事,不知有无夸张,但无风不起浪,总之定是有什么人准备祸害我宜和行。哎呀,越是这等时候,越不能让人瞧出慌乱来。”
想到这里,反而叫连翘:“让轿夫慢点走,赶得及关城门前回西关就行。”
轿夫们不知道吴大少奶的心思转变,只是暗中腹诽大户人家花样多,一时要人跑快,一时要人跑慢。
蔡巧珠一大早坐车赶去西樵,回来后又坐轿子赶进广州,这会又要赶回西关,饶是她年轻保养好,这会整个人也如同散架了一般,几乎就要昏昏睡去。
可是刚闭上眼睛,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事情就冒上心头,再跟着光儿被官军押走时大哭无奈的场面就闪了出来。
蔡巧珠打了个寒颤,一时再没半分睡意,诸般蛛丝马迹浮现心头,越想得深入,心反而越是透彻,到最后心里只是在想:“若真出了什么事情,我便无法从阎王爷那里保住承钧的性命,但至少要保住光儿!”
想到这里,便在轿子里头,整理妆容,抹去了泪痕,打开一个小镜盒给自己重新上粉。
回到西关大宅,天还没昏。
这一趟大新街之行,可硬生生把消失了半个月的宜和行掌家女主给拉回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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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少奶,到了。”
蔡巧珠先摸了摸头面,以确保妆容未乱,这才气态沉稳地下了轿,扶着连翘的手,从侧门缓步回宅,一进门就听见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佣和门房吴达成在调笑,蔡巧珠扶着连翘走了过去,那个女佣和门房才发现了,忙收笑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