蔡母看着蔡巧珠的眼神,就像看着一个榆木脑袋,看看蔡巧珠脸上又有抗拒之意,这时候只能将最厉害的刀锋也亮出来了:“我知道你疏懒,也知道你不愿意揽权,可你就算不为自己想想,你也不为光儿想想吗?”
提到光儿,蔡巧珠果然浑身一震,道:“又跟光儿什么关系?你还怕昊官会对光儿不利不成?阿娘,你是不知道,他们叔侄两个有多亲,便是跟父子也差不多了。”
“怎么没关系!”蔡母道:“昊官他娶了媳妇,难道能不生儿子?等他生了儿子,哼哼,侄子再亲,还能亲得过亲生儿子?天底下就没见过这个理!你们吴家刚刚才从患难之中出来,彼此相濡以沫,自然爱亲压过了谋算。但这日子天长地久过下来,等到光儿要成年了,这笔账又该怎么算?你觉得昊官是会将家产留给光儿,还是留给他的儿子呢?”
她不管女儿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,一口气将话全都丢了出来,一字一句,全部刺心入肺,全都是蔡巧珠从未想过、也不愿意去想的问题。
听到后来,蔡巧珠晃晃欲倒,终于忍不住道:“阿娘!别说了,别说了!我不想听这些混账话。你再说这话,我…我要对你无礼了。”
蔡母没想到女儿还是不开窍,又急又恼,又不敢太逆她意,忽听外面有人叫喊,却是蔡士群来了。
蔡巧珠趁机道:“阿娘,一起出去见阿爹吧。”
蔡母知道今日劝说无用了,只是长叹:“你这个实心的蠢丫头啊,就怕你心肠好,别人的心肠未必都能如你一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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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女俩收拾了一下心情,一起出来,看到蔡士群满脸堆笑,蔡巧珠就知道他在吴承鉴那里一定得到了不少好处,心想:“三叔为人恩怨必酬。阿爹阿娘几个月前其实是有些对不起吴家的,但他却既往不咎,那自然是看在我的份上。阿娘在外头看多了人心算计,不知道吴门家风,所以她会说出那一番话也不奇怪。”
蔡士群没有进房,也就在光秃秃的梨树下和女儿说话,着实把吴承鉴给夸了一顿,这吹捧程度比他当年吹捧吴承钧犹甚。
蔡巧珠听了一会,大体就知道蔡士群给吴承鉴推荐了一位姚大掌柜,这位大掌柜原本是谢家排行前三的大掌柜,谢家败落之后,那些底层打工仔大多被各大家族顺利吸收,中层也择木而栖,像姚大掌柜这样的高层管理人员就颇为尴尬——能坐到那个位置上,身上一定烙上很深的谢家印记,这种情况下,与谢家有仇怨的家族一定不敢轻易接收,便接收了也是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