蔡士群道:“其实这个事情,满广州的官员,都已经在做了,你没看朱总督擅自动用绿营兵马,包围本该粤海关该管的十三行,而广州将军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么?至于广州知府,近来对朱总督更是恭顺,这是为什么啊?因为一朝天子一朝臣啊!嘉庆皇上登了基,岂能还再重用太上皇以前用顺了的老人?所以和珅的下台,也就是算日子的事情。而广东这边,谁都知道,我们现在这位总督老爷,他不是普通的总督啊,他是当天皇上的老师,虽然是个汉人,但身为帝师便前途无量,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成为张廷玉那样的宰相重臣。”
蔡巧珠听得默然。
蔡母也道:“乖女,我看啊,这些道理你阿爹能想得明白,昊官那般聪明的人,肯定也能想明白。只不过有句俗话说得好:当局者迷,旁观者清。昊官他身在局中,也许一时就迷糊了。但我们旁边的人看清楚了,就得给他提个醒。我看要不这样,你明天再去给送个饭,到时候就好好劝劝昊官。如果吴家能弃暗投明,那么事情就有指望。如果能再搭上两广总督这条大船,那就是傍上了嘉庆皇帝的靠山。那样说不定能不止能保住性命,也许还能保住宜和行的基业、吴家的富贵呢。”
蔡巧珠思前想后,觉得父母的这一番思量,倒是真心地在为吴家考虑,于是便点头道:“好,我明天再进去,跟昊官商量商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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总督府偏厅,一个小厮出来后,刚刚补了一觉的蔡清华气色好了一些,但脸还有些浮肿,他冷笑道:“竟然只有一个嫂子去送饭,吉山倒还真忍得住。”
蔡士文这时也已经想明白蔡清华的意图,因道:“师爷,您不将昊官关进总督府,而把他关在广州府,这莫非是要‘引蛇出洞’?”
蔡清华轻轻一哂,却是笑而不答。
蔡士文谄笑道:“师爷神算,旁人自是难及。不过蔡师爷,广州府那边既然防范不密,要与吴承鉴暗通消息的人能进去,那么要图谋不轨的人也就能进去,所以我们也要防备着吉山那边狗急跳墙啊。”
蔡清华哦了一声:“他们还能怎么狗急跳墙法?”
蔡士文道:“广州府那边人多眼杂,说不定哪一天,吴承鉴那小子没声没息就死在了大牢里头…”
蔡清华冷笑道:“吉山不敢的。”
蔡士文道:“我跟吉山打了好几年的交道,这个世上,就没有他不敢做的事情。”
“我说他不敢,不是说他不敢干杀人灭口的勾当。”蔡士文道:“我是说,他不敢动吴承鉴的。”
蔡士文道:“在下糊涂,能否请师爷指点?”
蔡清华道:“经过去年一场变故,你觉得吴承鉴是个任人拿捏的人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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