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而出,趴在桶沿上喘着粗气,脸上不住往下滴水。
柳芸香以为是药液,很快发现那是大滴大滴的汗水,又见他面色通红,牙关紧咬,仿佛正极力忍耐着什么,顾不得不自在,忙拿了干净的布巾披在他身上,“怎么样,可有哪里不舒服?”
梁青山艰难地摇摇头,缓了一会儿,才从浴桶里爬出来,瘫坐在地上,长长吁了口气。
“差点痒死我。”他开口第一句便道。
柳芸香微微皱眉,关切地看着他。炼体之道不好走,她从一开始就知道,连《药谷琐事》中都特意提醒,此道酷烈无比,非常人能忍受。但到底怎么个酷烈法,却并未提及。
“刚开始还觉得凉凉的,”梁青山又说,“慢慢变热了,然后越来越热,后来就感觉好像有很多蚂蚁钻进骨头里,在里边啃来啃去。”
说着还举起自己的手,不放心地捏了捏手骨,似乎不确定里头是否真的有蚂蚁在啃噬。
“先喝点水吧。”柳芸香把水囊递过去,看他大口大口地灌水,心头有些迟疑。
这才是第一张方子,里头只是些凡药,便有如此大的药效,往后那些方子,每换一回,效果便剧烈一分,其中的苦头难以想象。
还有那图谱上的姿势,有的看似平平无奇,有的却古怪扭曲至极,仿佛那已不是人的身体,而是一具可以随意摆弄的死物,她看着都觉得冷汗直下,真的要让他练下去吗?
“练练练!”
柳芸香回过神,原来是她不自觉把话说出了口。
梁青山赶紧笑嘻嘻地说:“我刚才骗你的,其实没有多难受,要练要练,肯定要接着练。”
事实上,难受是难受的,但咬咬牙也不是不能忍,他说得那么惨,真实目的是想让媳妇儿心疼一下,谁知道差点叫媳妇儿误以为他不能吃苦,梁青山冷汗都快冒出来。
柳芸香看了他两眼,知道后面这句话恐怕才是哄她的,但他既然能坚持,那自然再好不过,她也愿意配合。
怕她不相信,梁青山马上爬起来,套上衣裤,趁着药性还在,对着《至阳图谱》中第一幅图画,开始练那站桩打坐、呼吸吐纳。
初时不得其法,只是搭了个花架子模样。他满心想让媳妇儿看到自己的决心,一门心思对着画上的姿势琢磨,这条路子走不通就再换一条,换得不耐烦的时候,想想媳妇儿就在边上看着,又强自按捺下来。
不知过了多久,他的动作从刻意僵硬,到自然而然,行动间配合着吐纳,流畅自如,不凝不涩,这才算是入了门槛。
柳芸香一直守在旁边,直到他收了势,才道:“如何?可有不适?”
梁青山动动手脚,有些惊奇,“不酸了也不痒了。”
他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