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这声回答,林忆珊开心不已,有些挑衅又有些得意问,“林总监,尉董事留下来陪我,可以的吧?”
蔓生回道,“当然可以。”
其实,原本他就有权利选择,他也没有非要和她一起走的义务。
蔓生看向尉容,她问道,“方秘书他们也都留下吗?”
“任助理留下就够了。”尉容应声。
蔓生朝余安安吩咐道,“通知总部,我们会尽快就回去。三天之内处理这里的一切事宜,全都安排接手,余秘书订机票吧。”
“那我也该加快跟进,剩下的这些日子里,我会好好接你的班。”林忆珊最后笑道。
“那就交给你们了。”蔓生回道。
“尉董事,不如现在就去我的办公室里讨论一下吧?”林忆珊又是热情相邀,尉容颌首。
两人双双离开后,蔓生看向桌子的电脑屏幕,继续处理刚才停下的报表文件。
不过多久,余安安已经飞快将团队所有人的机票订好。
“这么快……”蔓生呢喃了一句。
余安安对于返回宜城,那是感到很激动的,毕竟离家许久也是想回家了,“能回去当然快订机票了,而且这次来平城接手文华这么成功,回去也是扬眉吐气啊!林总监,我们一定能让人刮目相看!”
蔓生突然想起来平城时和余安安所说的话,是要被人说侥幸凑巧才得到这个位置,还是拼一回让人刮目相看,其实更是说给自己。
多少人不认可她,她都知道,可总要拼一回,现在无论如何这都是漂亮的一仗。
将心底的阴霾散去,蔓生扬起笑脸,“好,那就高高兴兴的回去。”
……
当天晚上蔓生一如往常前往俱乐部锻炼。
众人都在,任翔在听到自己要被留下的消息后挑眉问,“为什么我还要留下来?小真,为什么你和小泉都要回总部去?”
方以真举着哑铃道,“容少也留在这里没走。”
任翔还当真不知道这一点,只因为他前一秒还在餐厅部。负责西餐的厨师虽然成功上任,可厨师长却舍不得放他走,所以让他继续在厨房部巡查。美其名曰巡查,其实就是帮忙烹饪研究新菜肴。
“容少不走?”任翔听到后诧异,“那你们两个不是都回宜城?”
“我们走,但是容少没有要走。”
任翔看向他们三个人,“所以,只有我陪着容少留下?”
“没错。”
“我究竟还要在这里待多久的厨房?”任翔当真是哀叹。
“你就当是进修了。”方以真懒懒回他。
任翔也只能听从安排,却忍不住走到林蔓生身边询问,“林总监。你怎么也不和容少说说,让他和你一起回去?”
蔓生在跑步机上匀速跑着,她已经没有像初始的时候那样不济,“这是他的决定。”
所以,她不开口,因为她知道他不愿意。
任翔怔了下,因为事实的确如她所说。
蔓生又跑了一阵后停下,宗泉道,“今天的跑步训练就到这里,休息十分钟后开始练习空手道。方秘书,你陪练。”
方以真已经待命,任翔看了眼道,“你们这是要把人练成女保镖?”
保镖她是绝对成不了,蔓生却也想起另外一件事,“任助理,之前就说要请你吃饭,不过一直没机会。不如就今天晚上吧。正好大家都在。”
“好,今天晚上补上……”任翔说着,他立刻道,“不过也得先问过容少……”
结束了基础锻炼后,蔓生就拿着网球拍去找尉容。进行了一个月挥拍击球颠球等一系列的基本训练,现在的她手上虎口处起茧,所以再也不曾打破手。她上前去,瞧见他拿起球拍起身,“开始吧。”
蔓生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询问,只能安静练习周而复始的训练。
等到练球也结束后,一众人都坐在那里等候,蔓生这才开口,“那个……因为任助理一直在厨房里忙,我想请他也请大家吃个饭当作答谢。可以的话,一会儿就聚一聚?”
三人都看向尉容,决定权在于他,尉容坐在她的对面。一瞬间蔓生迎上他的眼睛,他用温漠男声说,“刚刚锻炼完,不应该吃太多东西,对身体不好。”
这已然算是委婉拒绝,蔓生也知道是他说的没有错。
“最近都忙着交接酒店的事,等空了再说吧。”尉容淡淡说。
蔓生点了个头,又是朝任翔笑道,“看来只能再下次了。”
实则任翔也不在意,“那就只能先记账。”
……
公寓内林忆珊刚刚回来,她一进去就脱了高跟鞋,踩着拖鞋往楼上去,“帮我放洗澡水,我要好好泡个澡。”
“是,忆珊小姐。”那是公寓里的帮佣阿姨,她立刻跟上楼。
躺在浴缸里,林忆珊等到了林逸凡的来电。“我一直想问你,为什么把我一个人留下来?让她带人回去?”
今天林逸凡非常忙碌,一开始电话过去的时候都没有空详说,所以告知她回头空了会再联系,此刻林逸凡道,“姐,我这么做,当然是为了你好。”
“为了我?”林忆珊蹙眉。
林逸凡道,“现在文华的情况你也看明白了,剔除了原财务部的孟经理后,酒店到底为什么会出状况也找到了病因,所以她算是完成了这次的使命。”
“既然都成了,那把我留下来也没用。”
“你听我说。”林逸凡接着道,“你去了酒店后,是不是针对内部问题提了很多改进建议,而且命令下边的人都要照办?”
“是又怎么了?我本来就该这么做,而且这样一来,那些人才会手忙脚乱……”
林逸凡打断她,“你这么做,只会被她利用!”
林忆珊一惊,林逸凡道,“她就一个总监,虽然被派过去,但是她的地位远远没有酒店老一批的高层有份量,很多地方她也不好明白指出。你这样一搞,没有给她增加困难,反而是为她铺路了!”
林忆珊这才明白为什么林蔓生从来不阻止她的原因,“她真是好狡猾!”
“这是手段!”林逸凡思量道,“不过我想大姐她应该不会有这样的好本事,肯定是她身边的人!”
谈到这里,林逸凡也是追问,“我听说那个姓尉的,没有回来,他还留在文华?”
“是我请他留下来的,而且他已经答应了!”林忆珊欣喜道。
林逸凡怒道,“姐,我就是要把他们调回来,你还把他留下来?”
“逸凡,你能不能不要有偏见?虽然他是大姐聘请来的,但是不代表他就一直被大姐所用,他是我们公司的独立董事,又不是为林蔓生一个人服务的。如果他真为了林蔓生,那为什么不和她回去?”林忆珊道,“照你说的,他们是一派的,那反正都赢了,还留下来陪我做什么?”
“谁知道他怀着什么鬼心思!”林逸凡话里行间都是不信服。
林忆珊则是不耐道,“我看是你太多心了,他要是怀鬼心思,真做什么手脚,还能在这行待下去?这个圈子,说大是大,说小却也很小。”
林逸凡虽然还有担忧,可想想也不无道理,只能提醒,“你自己还是多防着点吧。”
……
酒店内的事宜差不多交接完毕,第二天下午空下来,蔓生想了想,决定去一个地方。
直接找了个司机开车,还带上了一份礼物,蔓生叮咛,“开快点吧。”
城北的巷子里,李家绸坊的竹院内那个老人家还在扫着地,仿佛每一天都会如此。
蔓生朝他笑着呼喊,“阿隽大师。”
大师傅看见来人,倒是笑逐颜开,“林小姐,你怎么过来了。”
“我来看看您和李师傅,也看看秀儿他们。”蔓生回道。
大师傅立刻朝屋子里喊,秀儿听到师公喊,奔出来瞧个究竟,一看是林蔓生站在那里,提起食盒来晃了晃,“带给你的礼物。”
秀儿有些惊喜的走过去,但是少年性子腼腆而且又倔强,一仰头问,“没事情来送礼物,你是不是又要求什么事情?”
蔓生笑着反问,“谁说一定是要来求办事情的?”
“那你来这里做什么?”
“我来找你玩啊。”
“你一定是没人陪你玩,所以无聊吧。”
“是哎。”
少年见她真是一个人来的,想了想道,“那好吧。”他一把拉过她的手,就往里面去,“我正在练飞刀呢。”
飞刀这种器具蔓生是真的使不来,刀刀剑剑的。她也不大想碰,但是为了配合孩子,不扫他的兴致,还是拿起飞刀掷了几回,结果惹来秀儿连连摇头,小大人一样抱拳说,“你怎么都不会玩,你不是有一个很厉害的师父吗?”
“我是女的,所以不练这个。”蔓生笑道。
“那他都教你练什么?”
“他教我,跑步,练拳,打球……”
“所以这些你都很厉害?”
“我才刚练,不怎么厉害。”
“我看你一定是个笨学生,你的师父教你一定很辛苦。”
“我们不是好朋友吗?你应该帮我说话才对。”蔓生说着,给他端来一杯水,少年吃过糕点,拍了拍手捧过茶水来喝。
这边和孩子聊着,大师傅坐在椅子里笑盈盈的看着,他缓缓问,“林小姐这次过来真没有什么事?”
“其实,我马上就要走了。”蔓生这才如实说。
大师傅明白过来,“是来和我们告别的。”
“原来是要走,才来看我啊。”秀儿道,“我就知道你才不是特意来找我的。”
“怎么不是特意?”蔓生点了点他的小脑袋,“就是因为想你,所以临走前才来看你。”说着,看到桌子上还放了一本书,蔓生问道,“这是什么?”
“这你都不知道,是武侠小说……”
“那你说给我听听,里面都讲了什么?”
少年一把坐上椅子,便开始给她讲述武侠世界里的故事,那里有江湖有大侠,有快剑恩仇有武林世家,那里还有少年公子,也有翩翩佳人……故事一直在讲,直到傍晚来临,蔓生这才依依不舍的告别离开。
拜别他们,蔓生允诺,“等以后过来了,我再来看你。要是你来宜城,一定告诉我,我留了号码给你师公。”
“我才不走,我师公和我师父一天都离不开我,我要陪着他们。”秀儿坚决说。
天真无忌的话语让人发笑,却也格外的暖,蔓生道,“那你好好陪他们,我走了。”
临走,秀儿突然问,“那你师父和你一起走吗?”
“他还有事情,要留下来。”
“那你为什么不和他一起留下来,自己要走?”秀儿冷不防的问询,让蔓生顿住:是啊,她为什么不选择留下?
“因为我还有事情,所以只能先走。”
“当你师父真可怜,你都不陪着他。”少年睁着一双赤诚无比的眼眸看着她,蔓生心中隐隐一动,再细细去想,却是涟漪不断。
少年又是凑过去,在她耳边悄悄低声说,“其实,你那个师父长得还挺好看的,比我师公和师父好看好多……”
蔓生笑了,“你刚刚说的,我不告诉你师公和师父。”
……
“林总监,你看啊,平城城庙晚上有花灯。”交接完工作后,剩下的时间放了一天自由活动,余安安捣?着想要来一场游玩。
蔓生拿过报纸一瞧,果然是好盛大的样子,“那就去玩吧。”
“您带我一起去?”
“如果还有尉董事他们一起,可以?”
余安安点点头,“他们要是也去,可以啊。”
蔓生便开始打电话,三人的意思倒是挺一致的,他们同意去,不过不知道容少去不去。
蔓生当然也明白。
于是这天来到俱乐部的时候,不等开始锻炼,蔓生直接走向尉容道,“最近城庙有花灯,我约了余秘书一起去看。可以的话,明天晚上锻炼完了,大家能一起去吗?”
“也不用吃什么东西,不会影响身体健康的。锻炼完了也没事,而且还能当散步,也等于在锻炼……”
“听说是一年一度的花灯展,挺漂亮的也很热闹,我看了报纸,余秘书拿给我的。不过,到了城庙去看,应该会更好看吧……”
蔓生站在他面前陆陆续续的说,后方处宗泉等人都在,等着容少的答复,也察觉出林小姐的小心翼翼,她似乎很努力在试图说服他,“如果你实在不喜欢的话,就当看看风景好了……”
见她轻声细语,又乱而无章的诉说着,尉容温润的眼眸里映入她的身影。他拧了眉,她的再三邀请,让他有些意外,更或许是料想不到。
“要是真的不想去的话,也没事,下次好了……”她殷切的说,说到最后才发觉自己都快要词穷,她所能想到的都已经用上,“反正以后还有很多机会的,你也不用答应我的……”
忽然,他终于说,“你是后天一早的飞机,会影响休息。”
再一次被委婉拒绝了?蔓生不知道,却也不想错过这最后的机会,“虽然一早的飞机就要走,但是去看花灯,应该也不会太晚回来……明天下午我就来锻炼,晚上就可以去了……”
“方秘书,宗助理,还有任助理,你们可以的吗?”蔓生又是扭头问。
三人当然是点头,任翔更是道,“容少,我们来了平城那么久,还没逛过呢。”
终于在诸人的注目下,尉容开口应允,“那就去吧。”
蔓生笑了,有些兴冲冲道,“我现在就去练跑步……”
“林小姐,等等我们……”那三人跟着跑了,却是尉容站在那里,注视着他们离开的身影。
他拧起的长眉下,那一丝困惑仍在:为什么她还能这样高兴的来邀请他?
……
车子到了城庙附近,离了还有些远,就已经无法进去。一行人两辆车,只能停下来步行进入。
八月月末,晚风习习,却还炎热,这场花灯其实是为了迎接中秋而筹办的。从这个星期开始,一直会举办到中秋节当晚。他们也是赶上举办的初日,所以前来参观的游人也特别多。
余安安很兴奋,一路张望着人山人海,不时的蹦起来眺望,“真的好多人啊,好热闹!过来是没来错!”
“你像个猴子一样,你以为这里是花果山?”任翔见不得她上蹿下跳,所以开口呛声。
基于上一回这人对自己言语不善,所以余安安也对他不太不客气,“我是猴子,那你是什么?你不也是猴子?”
“你才是猴子,母猴子!”
“你这个公猴子!”
两人这架吵起来简直就是非常幼稚园水平,尉容笑道,“倒是绝配。”
方以真笑了。“公猴子和母猴子就是一对!”
蔓生一听,也是被逗笑,可不是一对?然而斗嘴的当事人却互不买账,余安安气道,“我要是和这个人是一对,那我真变成猴子!”
任翔笑了笑,“以为自己是天仙,本来就是猴子。”
于是这一路上两人吵的没完,耳边夹杂着哄闹人声,一路的小摊小贩,一路的花灯在头顶,从街的这一头一直蔓延到那一头去,蔓生抬头去望,发现每个花灯上的字都不一样。
她一路看一路的琢磨,突然瞧见这个花灯上的诗词,因为惊喜,所以忍不住想要呼喊,只见他高大的身影往前方去,她下意识的伸出手,抓住他的手臂,扭头喊道,“你看,是李商隐的诗……”
尉容望向那盏花灯,只见提了一行字:昨夜星辰昨夜风,画楼西畔桂堂东。身无彩凤双飞翼,心有灵犀一点通。
又见她笑逐颜开,他的眉头又再度拧起:她又为什么那么高兴的和他说话?
“这首无题写的真好……”这也是蔓生最喜欢的诗词之一,所以她忍不住欢喜的说。
但是等到惊喜过后,却也发现了一件事情,她的手居然就这样拉住他,将他硬生生拦下听自己讲这些话。蔓生一下放开手,身边不断掠过人影,朦朦胧胧中她看见他的脸庞,说不出是什么情绪,是冷漠还是厌烦?
“我不是故意的,我只是刚好看到……”蔓生想着解释,可突然又想起那天夜里,他对她说:有些东西虽然擦干净,可是脏了就是脏了。
他在嫌弃吗?所以才会是这样没有表情的脸庞,连微笑都没有……蔓生心中也是一拧,她急忙道,“我的手,不脏的。”
她没由来的话好似点醒一些什么,尉容也想起自己曾说过的话语,那分明是嘲讽是奚落,是刻薄的言语,她又为什么能这样平静接受,甚至是告诉他,她的手不脏。
前方处是余安安在喊,“林总监,尉董事。你们在哪里?”
大概是他们站在原地不动,所以和前面的人离得有些远,蔓生挥了挥手,“来了!”
花灯展上余安安瞧见有捞金鱼,就说着要捞两条,众人也是好奇就停步来看。余安安捞金鱼的技术欠佳,捞了好几次都捞不到,这边就拉着林蔓生和方以真两人一起,结果三人上阵还是捞不到。
眼见几个女人都败下阵,任翔坐不住了,“你们真是猪一样的队友。”说罢,卷起袖子上前去。
任翔的技术倒是很好,他一下就捞了好几条,给了余安安,又给了方以真,又是付钱继续捞,笑着道。“林总监,现在是捞给你的。”
然而接下来许是运气不佳,所以任翔一连捞了十余次都再也没有捞到,方以真道,“你别捞了,看着怪累的。”
虽然一路吵架,可余安安也是明礼的人,“已经捞到好多了,不要捞了。”
任翔却不信邪了,“林总监的金鱼,我还没有捞到。”
“我不要了。”蔓生摆摆手说,“任助理,不用帮我捞了,我真的不要了。”
任翔问向另一个人,那便是站在后方处一直像是闲云野鹤一样看戏的容少,“尉董事,要不你帮林总监捞两条吧?”
众人都望向尉容。蔓生愣了下,突然听到身旁的他问,“真想要金鱼?”
“不想不想!”蔓生哪里敢让他动手去捞,只怕太麻烦,“我真的不要……”
最后在蔓生的再三说明下,任翔不甘心的罢手,离开那金鱼摊的时候还那样不满意说,“明明可以再捞两条的,一定是那个老板的小渔网有问题,是做了手脚的!”
“林总监,不如我的给你吧。”方以真道。
蔓生笑道,“不用了,你们拿着吧。”
“可是我们现在拿着,又要怎么拿回去?”余安安想到了问题关键。
任翔道,“不是可以托运的吗?”
“啊?金鱼也可以托运吗?”
“你这种花果山上下来的,当然不知道还能托运这种事情……”
这才刚刚熄战又斗上了,瞧见两人又开始争执。其余几人纷纷退散。宗泉和方以真提议去附近买些吃的,于是两人一转身就淹没在人群里。那边余安安拿了鱼就想去买鱼缸,任翔喊着,“你别乱走,这里不是你的花果山……”
登时只剩下蔓生和尉容两人独立原地等候他们来集合,僵持中蔓生笑道,“今天人好多呢。”
“嗯。”
“花灯也好漂亮。”
“嗯。”
“刚才捞金鱼也好开心。”
“嗯。”
“还有表演节目的嫦娥月兔,长得真好看……”她这么说着,他就这么应着,却以为他依旧会回一声“嗯”,谁知道,他却说,“你上去演,也好看。”
已经很久不曾听过他这样玩笑的戏语,倒是有些不习惯,却还有些莫名的想念,蔓生怔怔望向他,见他望着人海灯火处,嘴角噙着一抹从容的笑。只当他是随口一说,蔓生道,“我又不会演……”
“学学就会了。”尉容垂眸,望着她笑道,“没有什么是学不会的,不是么?”
那太久不见的笑容,在灯影里晃的人心神荡漾,蔓生懵了下,木讷的说,“可我不喜欢演戏,而且嫦娥和月兔的结局都好惨……”
当真是太过没有逻辑的回答,偏偏她表情认真而且天真,尉容一下忍不住笑起,“呵呵,你这接话的本事看来也要学一学。”
蔓生想想自己也真是够笨,为什么不直接回答一个字“是”不就好了。现在当真是尴尬,余光瞧见有卖棉花糖的手工人,她忙道,“我去买吃的。”
眨眼间,就看见她钻入人群里,喊住了那个卖棉花糖的手工人,瞧见她买了两大朵的棉花糖,捧着像云一样的糖絮,就这样朝尉容走了过来。
蔓生一手握了一支,棉花糖很轻,她走的很慢,怕自己沾到路人。好不容易走回到他面前,她递给他一支,“吃吗?”
尉容不接,“小孩子的东西,你也喜欢?”
“不喜欢吗?”手稍稍落下,蔓生也不勉强他拿过,“小时候倒是经常见的,后来就少了。要不你尝尝看吧,这个不太甜的,而且一咬就化了……”
她?舞着他,却也不曾刻意让他去接过,只是举着两朵白糖云朵望着自己,视线定格中,尉容温温开口,“我答应了你的妹妹留下来,你好像并不生气。”
他用陈述的语气说着,蔓生想起这件事情,其实不是没有失落,不是没有希望,但是她更加明白,“虽然是我招募你,虽然我和你……”
虽然是那样交换条件的关系,可在太多时候都会忘却。忘却那一场交易,让她更加懂得,“不只是每个公司都有自己的选择权,其实每个人都是。”
“你也有自己的选择权,想留下,又或者走,都应该由你自己打算。”蔓生眼神坚定,她轻声说,“虽然我很想你会跟我走,一起回宜城去,但是我不能这样说,也不会这样说。”
“所以,不管你做怎样的决定,我都会理解尊重。”她异常的认真,深黑的眸子里清澈。
尉容脸上的笑意有些褪去,站在她面前不动只是定定看着她。
“还有,其实我该待到最后。因为你过来了,我也该留下来,陪着你到最后……”不知道这样说对不对,可蔓生还是说了,“再一起回去,可是我没有做到,是我先没有守信,抱歉……”
其实她又何尝不是,为什么总是奢求别人来陪伴自己,又可知陪伴总是双向。那些失落和希望,其实不过是源自于内心,人总是太过自私,她也是。
不远处还有歌声咿咿呀呀的唱着,不知在唱什么,却好似要唱到永远,僵持对立中,蔓生回神低头一咬。尝着棉花糖的甜味说,“真的很好吃,尝尝看?”
像是一个孩子讨要着一点点的好,尉容突然低头尝她手中的棉花糖,蔓生急道,“这个是我咬过的,你的在这里,是好的……”
可来不及,他不顾似的低头,去尝那一口糖絮,是他的脸离的很近,黑色睫毛那么密,犹如初见,蔓生一怔,他抬起头说,“抱歉,尝了你的。”
他在为什么而道歉。蔓生不知道,“没关系……”
“可是棉花糖太甜了,还是都给你吧。”他笑着说。
蔓生捧着两手的糖“哦”了一声,宗泉和方以真在此时折返而回,询问起另外两人来,便开始寻找他们。等到好不容易找到余安安和任翔,蔓生一扭头,才发现尉容竟然不见了!
宗泉立刻打电话联系,而后道,“城庙口等。”
城庙的口子前人来人往,那一道身影立在那里,他已经在了,一行人迎上去,突然余安安喊,“尉董事,你哪里来的金鱼?”
尉容的手里提着一袋金鱼,瞧见他们而来。他直接将金鱼袋递给林蔓生,“刚才正好看见了。”
任翔忙问,“捞了几次才捞到?”
尉容瞥了他一眼笑道,“你不知道用钱就可以直接买?”
“……”众人全都哑然,余安安大笑,“活该你被骗,让人这样赚钱!”
耳边任翔闹了起来,蔓生小心捧着金鱼,轻声说道,“谢谢。”
一向言语无顾及的他,这一刻却说,“我只是顺便。”
“我知道,我很喜欢,一定好好养。”蔓生笑着说,有些傻气的样子落在他眼中,竟有那么一点可爱。
……
次日一早,蔓生一行就要离开文华从平城回宜城。出发前全员到?,和酒店内众人告别。此时倒是生出几分感情,在相送下不舍告别。
就要离开前往机场,蔓生走上前对尉容说,“我等你回来。”
其实相伴,是需要互相的,留下又或者离开,并非是单方面的守候。这一声抱歉,尉容到底是为了什么而说的,棉花糖的甜,妞儿们,你们尝到了吗?ps:今日更新送到,妞儿们明天见,为了这甜甜的棉花糖撒钻,哈哈,真是无奇不有的求钻招数,打滚求钻~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