感慨,杨建平一步步的用力将小推车退回了自己家所在的小巷子里。
这里是城市最东边的老城区,由于是内陆城市,经济并不发达,所以这里还没赶上开发,还是几十年前的那种老房子,以一二层的平房和四五层的筒子楼为主,住着的,也是城里经济情况不太好的一部分居民,毕竟有钱的人早就搬到城西,城南那些新建的,宽敞明亮的商品房里去了。
巷子很有些窄,并排开两辆小轿车都非常勉强,周边的街坊邻居洗菜晾衣服什么的,也经常弄到街面上来。
这些街坊邻居杨建平大多都认识,其中很多都是从小到大看着他长大的老熟人。
只是,当杨建平推着推车从他们面前经过的时候,这些老街坊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,忙不迭地的避让了开来,并且,向他投过去一道道复杂的目光。
是的,全都是非常复杂的目光,这些目光里有厌恶,有可怜,有惊恐,也有悲哀,几乎全部都是负面的,全都不是应该对一个自己熟悉的,友好的人时会展露出的眼神。
不过,这两年半来,杨建平早就对这些眼神习惯了,他不再感到愤怒,不再感到委屈,不再感到伤心,而是学会了避开这些目光,尽量不和它们对视,将自己的目光放在脚下,放在其他的方向。
可是,目光能够躲闪,声音却是躲不掉的,他无法做到一边推车,一边捂着耳朵,抵挡老街坊们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呢喃细语:
“对!就是他,儿子你以后可千万不要学他,平时也不要和这种人说话!”
“看看,这就是犯罪的下场,只能起早贪黑的干这种脏活累活。”
“我听说啊,他才进去了不到一年,他老婆就跟人跑了呢!”
“跟了这种人,不跑怎么行?被他连累一辈子么?夫妻本是同林鸟嘛,这时候不各自飞还等什么时候?”
“我好像听说他还有个女儿来着?”
“是啊,叫小雨,很乖巧的一个女孩子,当年他被抓走的时候,还抱着他喊爸爸不要走呢,可怜的哦……”
“那现在呢?”
“还能怎么样?跟着她妈妈改嫁了呗,一起搬走了。毕竟自家老爸是坐牢的,万一被同学知道了,在学校里还不给人欺负死?搬走换个环境也算是好事情。”
“哦,对了,我听说前年的时候他还去找过,不过好像女儿已经不认他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