释道:“看上阳身了嘛,就是想借着阳阳的阳身还魂呗,这就说明,老太太在人世间还有没了的心愿。在我们这个行当,像这种事,常见得很,也没什么好怕的。”
每说一句话,老柴头的语气都很慢,每吐一个字,声音也特别清晰。他平时说话不是这个样子的,我越来越感觉他这些话都是说给我听的。
这时候我妈又问老柴头:“柴大爷,您到底是干啥的呀,难不成是个道士?我记得离这不远就有个道观来着。”
老柴头笑呵呵地说:“我可不是道士,虽然也会一些道术,可这些道术,都是我们这一脉吸取百家之长,渐渐衍生出来的。我们这一脉,其实鬼物见得少,死人却见得多。像老太太的事,我也是找到了老王的尸首之后,用他身上残留的‘魄’推测出来的。”
这句话顿时勾起了大舅的兴致,就听大舅十分好奇地问:“咋推测的,柴大爷,你倒是给我们说说吧?”
老柴头的声音里还是带着笑:“这种手法,可是我们这一脉的不传之秘,除了本门的门人,其他人是不便知道的。”
就听我大舅说道:“那我拜你为师呗,这样你不就能告诉我了。”
都是长住一个村里的人,邻里邻亲的,说话也比较随意,大舅说这番话,纯粹就是开玩笑,想必老柴头也不会当真。
可大舅的话音刚落,我爸却一阵猛烈地咳嗽。再然后,刚才还很热闹的南屋就沉静了下来。
大约又过了一分多钟之后,老柴头突然起身要告辞了,我妈原本还想留他吃顿晚饭,可没能留住。
老柴头走了以后,我妈和大舅就怀疑起了我爸,问我爸是不是和老柴头有什么过节,我爸只是推说没有,其他的事却一个字都不肯提及。
经历过这件事之后,我爸不愿意再回单位的筒子楼了,等年后天气眼看着暖和了一些,我爸就从厂里找了几个朋友,将大舅的石头房子好好修葺了一下,我们一家三口由此正式入住大舅家。
那天修房子的时候,刘尚昂他爸也来了,我爸就将我被枉死鬼缠身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。刘尚昂他爸向来是很信这种事的,过了没多久,也搬出了筒子楼,就住在离王庄不远的一个老家属院里。
为了上学方便,我和刘尚昂都转学到了离王庄比较近的北实小。
当时县里有两个实验小学,县南一个县北一个,北实小就是老实验小学,建于五十年代中期,后来上学的孩子多了,县里就将南部的一个旧河道填平,改建成了南实小。北实小只有一、二、三年级,高年级都在南实小。
用老柴头的话说,南实小下面的那条河原本是条夭婴子河,凶得很,不该把小学建在那个地方,真要建学校的话,至少也应该建座高中,还必须是男校。这样,依靠少男身上的一股子精纯阳气,还能把那地方的阴气给镇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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