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说有人考上了学,就羡慕得不得了,可那时候姥爷家里穷,没钱供她,时间长了,上大学,就成了我妈的执念。
虽然我妈也知道,对于我来说,就算有了那一纸文凭,对我的人生也没有什么帮助,可她还是执着地希望我能上大学,哪怕是一天也好,也算是完成了她一直埋藏在心底的那份夙愿。
我又问我爸,对考学这件事他是怎么想的。我爸只是含糊地说,反正我已经离不开我从事的这个行当了,问这些也没什么意义,之后他就转移了话题,聊起了别的事。
扯得有点远了,总之不管怎么说,对于十五岁时的我来说,学业、高考,依旧是我虽然不愿面对,但又不得不面对的大事。
闫晓天显得有些担忧,问我:“那你到底去不去陕北?哎呀,我现在都要火烧眉毛了。”
我说:“去,怎么能不去呢,我就是愁上学的事,发发牢骚而已。”
闫晓天又问我:“咱们什么时候动身?明天吗?”
我白他一眼:“大哥,我刚从夜冢里出来,让我休息两天行不行?”
他立刻露出了一脸尴尬的笑容,连声说“行”,可过了一会,他又问我:“那……咱们后天动身?”
我没理他。
闫晓天大概也觉得有些尴尬了,简单跟我道了别,一个人默默地离开了。
这一夜,我没有回帐篷,在山包上待了整整一个晚上,直到我总算看到了从天边升起的第一缕曙光,才安心睡着。
中午的时候,放羊路过这里的扎西次仁叫醒了我,问我为什么睡在这里。
我冲他笑了笑,说我昨天晚上一直在这里等太阳,太阳升起来的时候,我一不小心就睡着了。
后来梁厚载和刘尚昂也跑来找我,我们三个从扎西次仁那里领了马,就在牧场里漫无目的地闲逛。
我对平静的日子向来没有太多的印象,以至于忘了那几天是怎么度过的了,只记得平时除了吃饭睡觉,就是骑着马四处溜达,那是我第一次将自己的大脑彻底放空。第一天的时候,我确实感觉到了轻松,可第二天我就开始觉得无聊,第三天我就变得很没有安全感了。
习惯了奔波和忙碌,突然放松下来,竟让我感觉很不适应。
第四天一早,我给师父打了电话,说要去陕北,得到师父的应许之后,我才叫上了闫晓天,又带着梁厚载他们向族长辞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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