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人说话,我默默地将骨灰盒放进了挖好的土坑里,粱厚载和陈道长默默地填土、掩埋。
和守正一脉的历代先辈们一样,师父的坟头上没有碑,但在这片规模不大的坟地上,他的坟头却是最高的,也是唯一一个土壤暴露在外,还没有长出野草的。
按照我们守正一脉的规矩,师父去世以后,我应该在寄魂庄守丧一年,在这期间,我不但不能离开寄魂庄,也不能参于鬼市的事。
可就在师父下葬后不久,高考成绩下来了,我的成绩虽然比不上一年前的罗菲和粱厚载,但也足够进入一个还算凑合的二本院校。
夏师伯和赵师伯都建议我去上学,说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学,别因为门派的老规矩坏了我的前程。
几天以后,我妈打来了电话,说志愿的事情她和我爸会帮我张罗,让我好好给我师父守丧。
零六年的时候,山东就已经是先考试,成绩下来以后再报志愿了,不知道现在还是不是这个样子。
入取通知书下来以后,庄师兄跑了一趟我将要去的那所学校,还没正式开学就给我办理了整整一年的休学手续。
但即便是休学,庄师兄还是领会了我这一个学年的课本。
当时我爸妈觉得我喜欢玩电脑,就给我报了计算机科学与技术专业,庄师兄虽然拿来了书,可寄魂庄里没有电脑,于是在给我师父守丧的这段日子里,我只能每天对着书本上的东西发呆,幻想我坐在电脑前打开了tubec的界面,幻想着某月某日,我在某个实验室里肢解了一个台电脑。
师父曾说过,时间是个很厉害的东西,它可以将你的一些记忆消磨殆尽,也能让你忘掉悲伤。
事实上也确实如此。
在师父下葬的三个月以后,我再到他的坟前打扫的时候,已经不会像之前那样心疼。晚上睡觉的时候,梦里也不仅仅是他生前的音容笑貌,在那些梦里,也出现了别的东西。
五个月以后,我第一次在和庄师兄聊天的时候笑出声来,六个月过去,逝者如斯。
也就是在第地六个月和第七个月之间,林子里飘起了毛毛雨,那时候已经入冬,一旦飘雨,湿气就会混着寒气占领十里大山。
这里的冷和北方的冷是不一样的。
在北方,除了那些港口城市之外,大多数地区都是干冷,有时候赶上寒流,风从人脸上吹过以后,先是一阵彻骨的冷,回到有暖气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