喜欢在深夜散步的少女去世之后,他曾经情绪低落过好一阵子。
淡淡的、难以排遣的哀伤如同烟雾一般的笼罩了他,然而他却明白,那种哀伤并非是正确的态度,或者莫如说,那并非是正确的对待死亡的态度。你应该哭泣,应该伤心,应该怀念,应该在每每想起的时候感到一种不愿相信的惋惜,可是这一切都没有。在他心中只是那种突然而来的了悟:哦,她死了。如此而已。
随后,淡淡的烟雾如影随形而来,无声无息地在心中覆上一曾薄纱,如同跗骨之蛆般的挥之不去。
她死了。就是这样。他与她成为朋友的理由是因为两人都有着相似的心情,或者是由类似的处境和过望造成——虽然他并不明白对方的过去。然而他们也是不同的,他在黑暗的孤寂中渴求着每一丝能够得到的温暖与光明,但她却渐渐的任由自己沉入深渊之中,拒绝任何的救赎。便仿佛同一块磁铁上的两极。这是在少女死后他才想明白的事情。当然因为对方的死亡而说她拒绝救赎未免有些卑鄙,但事实却应该相差无,他曾经试图向她伸出手来,纵使身为并不成熟的少年的他所能做的努力仍旧不够,但他的确向她伸出过手,但她却轻描淡写地挥开了,这是事实。
于是在她死后,他只是淡淡的感觉着,她沉没在生与死的边界之下,去了她本就想去的深渊里,然后记忆也随着她的离去而离去了,仿佛一切属于她的东西都随着她而走入了应该去的地方,但那本不是正常人该有的方向。他想起他曾经想过的努力,想起自己或许还浪漫地想过要爱她,但就是对于这样的一个人,在她去世之后,自己竟然不曾怀念过她,不曾确切需要过她,不曾希望过“哦,这一切都是假的吧,下一刻她会再出现在我面前”。想到这里,他悲哀得难以自禁。
或者世界上再没有什么人是自己真正依赖的了吧。他想。
然而那果然只是十六岁少年为赋新辞强说愁般的假想罢了,此刻他便意识到了这一点。夜幕渐渐降下,半圆的月亮在天空中发出淡淡的银辉,满天都是不知明的星座,草丛起伏,树林深邃。这一切都使他无比的烦躁。
小雪仍没回来。以往的十几天她出去的次数并不多,大多是出去弄些吃的,摘些果子回来给唐忆,去小溪边的时候她总会拉着唐忆一块去,毫无所觉地任由唐忆的眼睛大吃冰激凌,进而变得欲火高涨,然而不管她何时出去,傍晚时分必定会回来,并且在夜间向唐忆索取温暖与缠mian。
森林的日子悠闲而轻松,会有什么很紧张的事情要她非做不可吗?答案当然是否定的。那么,她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吗?怀着这样的担心,唐忆焦躁地在洞外走动着,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如此的依恋着一个人。
两匹狼中的公狼“怒加”已经出去觅食了,母狼“暴风”悠闲地趴在洞口晒月亮,不时抬头看看走来走去唐忆,似乎对他此时还在洞外徘徊表示不解。唐忆心想若是能跟它进行沟通就好了,不过看它毫不担心小雪的情况,一副懒洋洋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