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鸣佩还梳着坠马髻,身着一件淡青色春衫,明眸皓齿,细长的粉颈伸出窗外,含笑唤道:“大人,多日不见,大人何不进来坐坐,奴家刚得一些江南的新茶,正想请大人前来品尝哩!”
杨逸满腔心事,正无处可去,便策马转到宜露坊前院,苏鸣佩哪里肯怠慢他,已经先一步迎到大门来,殷殷带笑拜道:“大人快请,奴家已经吩咐人备茶去了。”
杨逸神情寡寡地问道:“多谢鸣俩姑娘了,怎么?今天没有官人吗?”
杨逸问起这事。鸣佩神色不免有些落索,一边将杨逸往里引,一边说道:“奴家刚入京不久。加上色庸才俗,客人少些在所难免,这倒也清静。大人公务之余若是想找个清静所在歇歇,奴家倒是期盼大人能常来坐坐。”
鸣佩初来东京,名声未显,愿意花大钱来她这儿消费的人自然会少些。杨逸随口安慰道:“鸣佩姑娘仙姿绰约,才艺出众,你大可不必气馁,稍过些时日,必能名动京城。到那时只怕我杨逸求见一面都难喽!”
鸣佩嫣然一笑道:“多谢大人宽慰,奴家一介风尘俗色,就算侥幸有大人所说的那一天,在大人面前又算得了什么?更别谈拒大人于门外了。”
“行了,咱们也不用多客套,你也不用煮茶,拿壶酒来。咱们一起喝几杯便是。”
其实鸣佩早就看出来杨逸心情不好,她请杨逸入厅坐好,巧然摆开杯盏,犹豫了一下说道:“大人也有不如意之事吗?”
“人生不如意事常,谁能没点烦心事呢?何以忘忧。唯有杜康,来,喝!”杨逸等她斟好酒,抄起杯子便一饮而尽。
鸣佩以袖掩唇,陪他喝了一杯,那水润的眸子轻灵一转,坐到他身边婉转说道:“奴家方才所说的新茶,正是琴操姊姊自江南托人捎来,大人不要偿偿吗?”
说起琴操,杨逸不由得想起那首诗来:取次花丛懒回顾,半缘修道半缘君。
她为的哪个‘君’?杨逸心中不觉一冷,垂下眼皮说道:“不偿了,今日我只想喝酒,痛痛快快地喝个够。”
鸣佩一颗七巧玲珑心儿,立即发觉不对,却又不敢多问,只得殷勤陪饮,香袖轻摆之间,有一缕暗香飘散开来,让人不觉对她那娇艳欲滴的花靥多看两眼,美人如水,温柔婉约。
杨逸是酒到杯干,康国长公主的事本来已够他烦恼的了,鸣俩又提起琴操,更是让他烦上加烦,他嫌鸣佩倒酒太慢,自己抄起酒壶鲸饮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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