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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爹桑陆生有祖传的手艺,宫里认定的刀儿匠,有这个铁饭碗,一辈子不愁吃穿。
这手艺传男不传女,没儿子继承,将来宫里势必要将这铁饭碗转给别人家,故而她一直都以男儿身跟在爹身边干活。
这两年桑落有意展露医术,盼着将来可以坐堂行医,再不做替人断子绝孙的事。
哪里想到,筹谋这么久,第一天坐堂就被人拆穿了身份。
桑家从未与他打过交道,他怎么会知道她是女儿身?想必是有旁人暗中授意给他,叫他来当场揭穿。
如今众人已经知晓她的身份,要继续坐堂看诊已不可能。她必须抓住背后搞鬼之人,才能出了这口恶气!
“豁牙”有些犹豫,的确有人给钱,只是对方许诺的银子还没收到,说了岂不是收不到银子了?
冰冷的刀又举了起来。
他连忙开口:“我也不清楚。”
“嗯?”柳叶刀再逼近了几分。
“真、真不清楚,就是刚才,有人给了我一些银子,跟我说你是个臭——呃,说你是女扮男装,让我当众揭穿你,就可以再给我一百两银子。”
桑落抬起头与桑子楠对视了一眼,又问道:“什么人?长什么样子?”
“豁牙”连忙摇头:“女的,戴着幂笠看不清脸。”
见桑落面露不悦,生怕她一刀给自己断了,又赶忙补了一句:“可我刚才进来时,看见她跟在一驾马车旁边。”
桑子楠追问:“什么样的马车?”
“全是乌木,雕的特别漂亮,还——还挂着葡萄纹的赤金香球。”
“赤金的香球?”
“对对!香喷喷的,就连那门帘子也是刺绣的,一看就是富贵人家。”说罢,“豁牙”苦着脸哀求,“我欠赌坊银子,后日若是不还,就要剁了我的手,为了活命才接下此事,你们大人有大量,就放了我吧,我保证出去就说你是男子!”
“打量我们好骗呢?”桑子楠才不信,“现在你被绑着,自然什么好话都说,一松开,你不定怎么讹我们呢。”
“不敢,不敢!”“豁牙”看着那小刀,心就慌,“我若乱说,便叫我从此赌钱,十赌十输,永远翻不了身!”
忽地,门外响起沉重的脚步声。
一个学徒探头去看,惊惶地缩回头来道:“桑大夫,不好了,巡防来人了!”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