孤桐垂着头,翻过高墙,走上街道。
天地间正下着春雨,是大荒草原的春雨。
江南也有雨,那是梅子雨,令人愁,尤其是十七八岁还未出嫁的少女,在梅子雨中,总是会觉得有种无法描述,不能向人诉说的忧郁惆怅。
然而,大荒草原是北方粗犷的草原。
一样的春雨,在大荒草原却变得粗犷起来,每一颗雨滴都如豆点般大,甚至从天空落下的速度,也比南方的梅子雨更加急骤了些。孤桐未曾去过江南,然而却知道江南的雨,相比下,他更喜欢这北方的春雨,干脆而直接,带着浓烈的情感。
孤桐走在街上,走在雨中。
深夜后的天空,乌云弥补,大雨瓢泼,月亮早就看不见一点,天地间漆黑一片,伸手不见五指。这样的雨夜,躲在被窝中,搂着心爱人儿睡觉,莫不是最好的选择?
孤桐是个十八岁的男孩子,还未娶妻,正是情感懵懂的年龄。可是此时此刻却显得沉重悲痛,见识到人性被消弭的紫鸢后,他感觉到自身被浓郁的绝望包围了!
从他出剑抵抗紫鸢蓝色花雨的那一刻起,他便感觉到了绝望侵蚀了他的心,有一个声音告诉他,期待了三年的姐弟重逢,以此种方式结束了。
真的结束了。
竟然,还未开始重逢,还未开始各叙思念,便结束了。
他在古庙中,所结识的姐姐,那个为了她愿意单身面对披风四刀的姐姐,已经不再认识他了。
她的人,就在面前;可那眼神,那态度,比天涯还远。
原来我们的缘分,至到此为止而已。孤桐的心很痛,痛的连呼吸都颤抖起来,这种痛是火热的,像全身都安上了烙铁一般,瓢泼似的春雨,打在身上,淋湿了他的发,他的衣,春雨冰冷而刺骨,竟然让这种烙印似的疼痛稍微轻了一点。
街上上,除了淅沥的雨声,就听不到人声,他踉跄的脚步声,也被交响乐般的雨声遮掩了。两旁房舍墙头的鲜花,在风雨中飘摇,看似岌岌可危,然而花瓣有了雨水的滋润,显得分外鲜艳。
暴雨击打在石板铺就的街道上,激起蒙蒙的水汽,弥漫了他盲目的视线。
不知走了多久,他全身已经如同从水里拎出来般,发根和衣角都流着雨水,他的眸却茫然而呆滞,一点焦距也没有。朦胧的烟雨中,一点红色飘摇。
那是天香楼的招牌。
偌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