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p; 韩湘撑着一支竹竿,从小舟上跳下来。“是啊,一起来的,不过那小子不胜酒力,已经在漱玉阁喝趴下了。”
张侍郎暗自放下心,面上带笑道:“小国舅性子实在,从不作假,喝起酒来也不懂得装假,可不是得喝趴下。”
“看来张侍郎很懂假装了。”韩湘笑嘻嘻瞅他,又扫了一眼他身后众人。“这么晚了,张侍郎还在公干?”
张侍郎心里不爽,语带奚落。“是啊,不像韩公子,每天纵情玩乐,只管喝美酒,抱美人,不知人间愁苦一般。可以什么都不管,什么都不干,这样的好福气,不是在下等人所能及的。”
韩湘脚下踉跄,朝张侍郎走过去。“张大人真是辛苦啊。”
“当然辛苦。”
韩湘摇头晃脑直摆手:“辛苦个屁,是命苦。”
“你!”张侍郎险些发作,隐忍下去,“本官还有公干在身,还请韩公子莫要耽搁了咱们办正事。”
“你一个看库房的,你能有什么正事要办?”
云伯噗嗤一下喷笑。
张侍郎脸上挂不住了,指着韩湘怒道:“我是看在小国舅的面子上,对你一再忍让,你别得寸进尺,再怎么说,就算我官职再小,也有朝廷颁发的鱼符,你蔑视我,就等于蔑视陛下!”
韩湘醉醺醺凑过去,忽然伸手拉扯起张侍郎的脸蛋,“张大人,你的脸好大啊。”
张侍郎愣了一下,随即大叫:“来人,快把这个醉鬼赶走!”
韩湘扯着他的脸不放。“蔑视你就等于蔑视陛下?那我还经常踢小国舅的屁股呢,我现在这样扯你的脸,是不是也等于在扯陛下的脸?你一个区区看库门的,还敢拿自己跟陛下相提并论,那你出去喝花酒,是不是等于陛下在喝花酒?你上茅房出恭,难道也是等于陛下在出恭?你回家抱老婆,是不是等于陛下在抱你老婆?”
“无耻小子,满口污言秽语,快把他给我拖走!”
一群人纷纷上前拉扯韩湘,韩湘只管笑嘻嘻拽住张侍郎不放,登月馆前一阵乱哄哄地。
“是谁,大半夜的又来吵嚷什么?”
龙七手里撑着一把不知从哪里拿的纱绸伞,施施然从登月馆里走出来。绸伞在她手中无聊的旋转,伞上的纱绸半透,月白的颜色,刺绣着锦鲤图案,她也穿一身月白,散着发髻,长发湿漉漉地,厚沉沉,浓密如同水藻。
门外众人霎时间看着这样的龙七皆呆住了。
龙七仅穿月白色内衫,轻薄的料子,似被水汽打湿了,紧紧贴在身上,勾勒出身体曲线,披散下来的长发,随意流淌,从两颊旁边散落,月光散在绸伞上,朦胧的一片,笼罩着她,美得不染凡尘。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