蓝在偌大琴房里练琴,弟弟李平玺一边晨读,一边替他翻一页琴谱。突然,管家神色严峻地走进来,把不明所以的琴师遣了出去,又同李尽蓝说了什么。
琴声停了,李平玺疑惑地看过来。
只见李尽蓝脸上一点血色也无了。
李平玺看到素来稳重端庄的哥哥红了眼眶:“你的意思是爸妈都……”
很快,弟弟也知道了如此噩耗,简直是天塌了,他一瞬间大哭起来。
管家知道了,佣人知道了,李宅上上下下五十多口人全都知道了。一时间走的走,骂的骂,这都干到月底了,工钱还没结呢!愤怒的劳动者们叫嚣着要赔偿,很快演变成无序的哄抢。
李平玺哭着上前阻拦,他的房间里,那些珍爱的书籍和手办,还有那么大一个天文望眼镜,全部都被佣人抢的抢拿的拿。他被推到地上,眼睁睁看这些人扬长而去,李尽蓝过来扶他。
“哥……哥……”他泣不成声。
李尽蓝分不出心力去安抚弟弟。
他打电话,无论是打给叔叔或伯伯,还是打给妈妈交好的阿姨们,无一不在听到他的声音后迅速挂断了电话。
李尽蓝心乱如麻,二楼人太多了,他只好把哭到瘫倒的李平玺带到一楼。
谢欺花就是这时候回来的。
她听闻消息,面色一沉,李尽蓝以为她同样痛心,却没想到她带着这样的神情上楼去抢掠,随后扬长而去。
至此李尽蓝终于才意识到,同样作为父亲的子女,谢欺花和他们的区别。
谢欺花有她自己的退路。
而李家兄弟什么也没有。
到了傍晚,李家早已经人去楼空,只剩下两兄弟孤零零地站在房前。昔日亲和的老管家也被家人接走了,走之前给他们塞了一把红钞,抹着泪叹息一声。李尽蓝颤抖着手接过了钞票。
李平玺已经从伊始的悲伤演变为彻头彻尾的愤怒,在目睹所有人的众叛亲离后,他一把抓过李尽蓝手里的钱,奋力砸向阴沉的天空:“你们都滚!都滚!谁要你们这些人的臭钱!!”
一阵大风刮过,钱被卷得漫天飞舞。
阴影落在李尽蓝深邃阴郁的脸孔上。
“……平玺。”
他对弟弟说。
“把钱捡起来。”
李平玺嘴唇颤抖得厉害,上前攥住他:“哥,你不会真的相信那些人说的话吧?爸妈有没有可能……”
李尽蓝以面对现实的勇气同他摇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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