图连连点头道:“仲治所言甚是有理。此时此刻,长公子万万不可离开冀州,您是主公的嫡亲长子,理所当然的继承人,怎么能说走就走,将这二州之地拱手送予他人呢?”
“这个道理我当然明白。”袁谭盯着酒杯中的酒水,“可能还是我太过软弱吧。现在父亲卧病在床,又没有明确的遗诏传出,如果此时我对显奕和显甫动手,岂不是有违天和人伦?之后就算我踩着两人的尸骨登上了主公之位,恐怕也无法震慑父亲的旧部和两州的军民。”
“自古以来讲的都是‘立长不立幼’、‘传嫡不传庶’,长公子即位是王道正统,名正言顺,主公的旧部和两州的军民又怎么会有异言?”辛毗直视着袁谭的眼睛,目光炯炯,“倒是二公子和三公子,两人之所以要行篡逆之事,正是碍于王道正统,名正言顺这八个字。长公子,历史之上兄弟阋墙,为了争夺权力血溅皇位的情境比比皆是,若想要执天下之柄,就算是亲兄弟也顾不得了。如今胜败只在长公子的一念之间,胜则富有四海,败则尸骨无存,请长公子速做决断啊!”
“佐治之言深得我心。”辛评赞道,“长公子,当年齐桓公若不逼鲁人杀死公子纠,又何以九合诸侯,一匡天下,成五霸之业呢?”
袁谭闻言一愣,手中的酒杯跌落在地上,酒水洒在衣服的前摆上。他低着头沉思了半晌,才按着额头道:“若是显奕和显甫真的要做出手足相残的事情,那也不要怪我这个大哥不顾兄弟之情,对他们痛下杀手了。”袁谭抬起头看着站在面前的三人,一字一顿的说:“但是,我绝对不会先出手,绝对不会!”
“主公,恐怕你不得不出手了。”郭图摇着头苦笑起来,“你听!”
几个人屏住呼吸,之听见杂乱的马蹄声由远及近,隆隆的响了起来。
深夜的冀州已经很凉了,但是袁谭、袁熙和袁尚三人浑然不觉。袁谭的府门之外,数百支火把照透了夜色,两队人马隔着百步相互对峙着。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