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。
眼看着肖老丈毙命就在顷刻间,从院门口大步跑进一个人来,看服饰是宫中的内侍,高呼了一声:“且慢动手,有旨意!”
这时候突然而至的旨意,让一众人犯同时大为慌乱,心中却又隐隐泛起一线希望:不会是有恩旨到了吧?不但是他们,十三位堂官也是相顾愕然,不敢再继续行刑,松开绞盘,跪倒在地接旨:“察,广西金田县被革生员洪秀全谋大逆一事,事体清楚,证据确凿,刑部拟定诛其九族之惩戒甚合体制律例。然夤夜细思,洪秀全等身犯不赦之罪,其父母本为无知乡愚,其子方在稚龄,以酷法相加,朕心时有悲悯之意。着旨到之时,免其亲属,宗族之绞立决刑法,改判充军宁古塔,与披甲人为奴,遇赦不赦。钦此!”
“臣等领旨!”内侍宣读完紧急携来的诏书,众人胡乱的爬起身来,一个个面面相觑,心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。不过旨意交代得清楚,只得暂时停止用刑,将一干人犯临时押回大牢,交代差役认真看管。
众人死中得活,自然又是一番激动呼号,只是倒霉了一个肖老丈,平白受了一番绞杀之苦。还是靠差役将其抬回到牢中,方才缓醒过来。
众人回到刑部大堂,听差取来手巾把给各位老爷擦汗,在座位上坐定,赵光嚯的昂然而起:“不行,这得争!”
“赵老爷,你想争什么?”
“皇上这般朝令夕改,我等身为臣下的,便不应该争吗?”赵光真的有点动了肝火了:“朝廷设律法,本就是为惩恶除奸以扬善之用,若是一再以君上喜好为攸关,又要我等刑臣何用?我要进园子请起!”
“蓉舫……”周祖培叫着他的字,摇头一笑:“皇上这般旨意,本也是圣明仁厚之君之所为。你便是请起了,又将如何?难道还能让皇上重新下旨吗?再一说,蓉舫,你这般怒满胸臆,奏对之时若是言语冲撞,又怎么得了?”
“怎么,你认为朕是那种听不得臣下意见的昏君吗?”一句话说完,年轻的皇帝迈步走进了刑部大堂。
他是一身便装而来,头上戴着三块瓦的小帽,身上穿着紫色宁绸的夹袍,外面披了一件斗篷。跟在身边的只有内侍六福和御前侍卫统领西淩阿,这一会儿的功夫,刑部大堂中跪倒了一大片,口中呼喝不止:“臣,恭请圣安!”
皇帝的脸上带着一抹微笑,看得出来心情不错:“朕安,都起来吧。”
“是!”一片衣袂飘风之声响过,众人纷纷站了起来,请皇帝在中间的一把椅子上落座,大家雁翅型排开:“花沙钠,朕知道你想说什么。其实,这一次算不上是朕微服而来,西淩阿已经命乾清门侍卫遥相扈从了。”
“臣不敢在君前哓哓不息,只是皇上身居天下至重,当以敬身为念。”
“朕这一次来,不是听你劝谏的。”皇帝没有理花沙钠的话,径直回头看着赵光:“赵光?”
“臣在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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