;在坐的几个同声赞叹:“果然不凡。”
彭蕴章身为主课,状元才情大受赞赏,他这做老师也觉得甚为荣光,脸上飞金般的继续说道:“评为第二的一联是‘商女不知亡国恨,落花犹似坠楼人!’”
“不好!”陆建瀛大摇其头,“出语不详,看来此人福泽有限。”
“我亦云然。不如元作气象高华,很有身分。”坐在一边的张芾问道:“还有一联呢?”
“还有一联倒真是才人吐属。”彭蕴章高声吟道:“‘神女生涯原是梦,落花时节又逢君!’”
“你道他才人吐属,我说是诗妓口吻。这一联好在浑成,不过终逊元作。”陆建瀛笑了一下,看着刘炳章问道:“听说仲良兄打钟,每社必到,可有这话?”
“游戏之作,难当法眼。”刘炳章谦虚了几句,慨然点头:“不过,也算大致如是。”
“可有格外精警之作?”
“不敢。”刘炳章想了一下说:“乞迷三唱,我作了两联,其一是‘残酒乞邻聊一醉;乱山迷路欲何归?’其二是‘垂暮迷方终不径;忍饥乞食定谁门!’”
在坐的几个都是懂诗的,闻言都有点恻然动容:听得出来,刘炳章所作的联中很有‘境况艰窘’之意呢!难道在龚裕幕中,仍是不得一伸平生之志吗?是了!这一定是当年之作。
唐增义有意岔开这样令人不愉的话题,向陆建瀛拱拱手:“大人,今日群贤毕集,不如今日也以‘诗钟’为乐?”
陆建瀛先不忙表态,眼睛在几个人脸上转了一圈:“彭兄?刘兄?”
刘炳章心中一愣:若是只有旁的人也就罢了,彭蕴章诗中巨擘,而且诗钟之作,尤以福建一省称雄。他担任该省学政多年,想来于此节很是有心得。今天若是想一鸣惊人,怕是会有点难度了!不过他生来的骄傲性子,万万不肯在人前失了面子,当下点头:“就依大人。”
这等文学之役,总督府的听差早就很熟练了,除了多备纸笔以外,另外端来一个高脚铜盘,上面有个小小磁花瓶,插香一支,离顶端寸许,用丝线系一枚铜钱。此是仿击?催诗的遗意,一命了题,立即燃香,烧到系钱之处,线断钱落,铿然作响,恰如钟声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