婆。”
外间听审的百姓一片哄笑,崔荆南用力一拍醒目,将嘈杂之声镇住。他心里想,这广阿布毫无廉耻之心,斥骂全无作用,所以声音反倒放得柔和下来:“广阿布,我问你,这八名姬妾,你如何养活?便是每天粗茶淡饭,日常开支怕也不轻,你是哪里来的钱?”
“小人有良田二十倾,当铺一处,每月入息颇丰,能够养活她们。”
“那么,你的田产,当铺,可是祖产?”
“有祖产,有小人自己置办的。”
“你哪里有这样多的钱?又置产,又开当铺?开当铺要大本钱,你的家产不少啊?”
“是。”广阿布竟似是骄傲起来:“小人略有一些积蓄。”
“积蓄?你当签子手几年了?”
“连头带尾大约有二十年了。”
“一年之中能够积攒下多少积蓄?”
“积蓄虽然不多,不过二十年中利上滚利,也就不少了。”
“便是你说的有理。这二十年中你养着八名姬妾,起居豪奢,又不是一文不用,又何来这许多积蓄?”
广阿布给问住了,迟疑了一下他说:“小人家中有账册,大人一看就明白了。”
崔荆南用力一拍醒目:“大胆!本官问案,还要你来从中指点吗!?你的账册自然是要看的,不过这且不急,本官只问你,这状子上有人控告你平日里多有受贿,勒索情事,可是实情?”
这便是问到关节上来了。堂上堂下一片寂静,等待着他的回答。回答的话更加出人意料:“回禀大人,”他说:“状子上的事情,就算有好了——反正没有死罪!”
回到居住的客房,崔荆南余怒未息:天下间竟有广阿布这样厚颜无耻之辈?偏生自己对这样的人没有任何办法?命孟翔准备好书案、笔墨,把今天在签押房中对答的一番话如数誊写下来,准备等到第二天由孟翔携本到省,交折差拜发了。
忙碌了好一会儿的时间,门外有脚步声响起,然后是孟翔放低了的嗓音:“小福,你又去和人喝酒了?”
崔福嘟囔了几句,喝了酒声音含糊不清,崔荆南在室内也听不清楚,举步到了门口,推门而出:“孟翔,在说什么呢?”
“少爷,您看?小福又喝酒了!”
崔福是崔荆南身边三个仆人中年纪最小的,却是最好喝酒,而且酒量极大,和他瘦削羸弱的身材殊不相符。不过崔荆南宦囊羞涩,没有什么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