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也是难过极了吗?”
肃顺根本不理他这样意图含混了事的说话,又低头问下跪的文恒:“文恒,照你说,可是要请郎中来吗?”
文恒苦笑了一下:“大人,请郎中来殊不可行。”不等发问,他就自己解释道:“您想啊,郎中是给活人治病的,哪有给死人诊治的郎中?便不提能不能验出实情,只是这等气味,便非常人所能抵御啊。”
“照你这样说,就没有办法了?”
“小的不敢这样说,不过,非要请一位老司务来,不能分清楚实情。”
“是哪一位?”
“是小的的父亲。名叫文仲良。现在已经告老在家了。”
“啊,我知道文司务的大名。”田书元说话了:“只是想不到是令尊。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啊。”
“哪里,哪里。”文恒笑着拱拱手:“我连他老人家十成中的一成都没有学到,实在是惭愧得很。”
肃顺懒得听他们两个人在这里互相废话,立刻追问道:“可能将令尊请到这里来?”
文恒打了个顿,似乎又有什么难言之隐一样:“不瞒大人,家父脾气古怪,仵作这一行本来也不是什么高贵的行当,他老人家告老之后,再也不愿意见官磕头的当差,……”
肃顺眼睛一转,立刻有了主意:“来啊,备轿,本官亲自去请!”
“啊,不,不不不!”文恒跪在地上吓得双手乱摇,“大人,万万使不得!给我家老爷子知道了,只会以为小的胡言乱语,不会做人,到时候,小的两条腿都保不住了。”
肃顺给他的话逗得扑哧一笑:“那好吧,本官就如你所请。不过,轿子还是要的,用我的轿子,把你的老父请到这里来,你看可好?”
文恒赶忙俯身碰头:“多谢大人!容小的走一趟,请我家老爷子到臬司大堂上来。”
“快去快回,我们在这里等你父子。”
文恒答应一声,起身而去。肃顺的轿子是蓝呢子八人抬的官轿,他自然不敢僭越乘坐,在前面引着路,回家去了。
围观的百姓紧张又兴奋,堂上发生的一切下面听得很清楚,看事情又有了变化,更加觉得今天这一趟不算白来,便是鼻中闻着的尸臭味儿,这一会儿也不是那么不可接受了。
只有一个崔福,做贼心虚,一会儿盼着文恒的老父突然死在半路上,一会儿又盼着老人来了也查不出什么子丑寅卯,心念电转间,额头上满是汗水,好在现在天气炎热,旁的人和他也没有什么分别,一时间还不会给人瞧出异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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