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来立刻显现了效果,到了第三天,项进只觉得头疼欲裂,浑身酸疼无比,在居所里大呼小叫,便如同犯了鸦片烟瘾一般。轮值的兵士木口木面,任他如何呼号,全然不理,只是他一旦闭上眼睛,就立刻将他拍打一番,总要让他清醒过来,方才作罢。
听到军士的回奏,肃顺心中大喜。真想不到,只是不让他睡觉,又不动刑,又不提审过堂,居然能够有这样的效果?当下传令:“再接再厉,万不可疏忽大意。”
如是者又过了两天,项进终于忍受不住,向当值的兵士请求:“卑职要见钦差大臣。”
接到肃顺呈送上来的崔荆南在山东查案未果,雨夜被人谋害的详细奏折,皇帝认真的看着,这时候顾不得为自己的创举自得,还是先搞清楚案情为第一首要。
在折子中,肃顺详细的记载了案件的经过:崔福为人肚量狭小,又是拙嘴笨腮,每每为孟翔、崔勇讥讽,这本来是奴才之间无伤大雅的玩笑,崔福虽然不满,倒也不至为此而生出杀心。
事情坏在他们主仆几个到了莱芜县之后,每天里崔荆南带着孟翔、崔勇到县衙办差,他留在客店只是做一些煎汤熬药的琐碎细务。崔荆南为人公正廉明,断案清楚,自然饱受百姓拥戴,连带着孟翔、崔勇走在街上,沿街面的店铺之中的伙计、掌柜的无不笑脸相迎,两个人脸上也像飞了金似的。只有一个崔福,无人理睬,自然的,也就有了觊觎之心。想和少爷央求几句,把自己也带到县衙,沿途荣光一番。
谁知道不但孟翔和崔勇不愿意为他分薄了正在高涨的兴致,就是崔荆南,也以为崔福年轻毛躁,说话办事很是不得体,予以拒绝,始终让他做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。
崔福闲来无事,又加以冯昌炽与之有意交结,酒肉征逐不断,将他当做了知心的朋友,和对方谈及此事,每每嗟叹不休。冯昌炽领命而来,故意说一些他喜欢听的奉承话,暗中却把他的这些话记了下来,回头转给刘文明等人知晓。
刘文明心中有数,更加让他拉拢崔福,每天饮酒到晚,回到客店,无一例外的受到孟翔等人的责问和羞辱,久而久之,崔福心中便起了歹意。一直到五月十一日,项进等人眼看事情败露在即,决定铤而走险——其中一个最重要的环节,就是说通崔福。事情比他们想得容易得多,崔福酒后失德,脱口答应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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