藩奉母北返,入朝视事之外,更可以在京中伺候母亲,即使老人病情再有反复,也可以在京中找人调治――皇帝说出这样的话,可见圣眷之隆,一时无两。
曾国藩回到湖南老家,本意是待母亲病体略见好转,即行北上,江氏老夫人看见儿子回来,心情舒爽,病体也大见好转,不想多用了几块油腻之物,停滞之下,再度发病,这一次发病可就再也起不来了秋温转成伤寒,一命呜呼
曾国藩捶胸顿足,放声大哭,哭过之后,开始操办母亲的后事――本省的总督,居于湖北武昌府的总督府,临近的广西省、贵州省,云南省从总督以下,纷纷送来挽联,幛子,以示哀婉、垂悼之意。身后哀荣,极是可观。曾国藩身为长子,一边操持家事,一边起草报母丁忧折,请求在籍守制三年。
皇帝无可奈何,曾国藩荣升户部尚书,朝中一品大员,照例是可以夺情的,不过一来现在天下承平,更无战事,没有夺情之基;二来,就是自己下旨,他也一定不肯奉旨依从。
自从圣祖朝的李光地为同乡彭鹏上折子攻得体无完肤,几乎身败名裂之后,清流中人视‘贪位忘亲’为第一大忌,可以肯定的是,曾国藩也一定以礼法相抗,与其弄得人言籍籍,不如顺势俯准所请。
就这样,曾国藩在湘潭老家守孝三年――说是三年,实际上只有二十七个月。到了咸丰四年的正月月底,曾国藩就已经服满了。把家中的事情料理清楚,这才携妻子再度北上。
今天突然听肃顺说起来,众人倒是同时心中一动,曾国藩自新皇登基以来,隆宠无双,两年之间越次拔升,朝臣之中有一个共识,那就是,当年若不是为了谢恩折一场风波,只怕他现在早已经入阁拜相了这一次起复,想来昂然而入军机,也是指故之间尔。
奕若有所思的望向在一边坐着的李鸿章,“少荃兄,曾涤生是你的老师,近年来和他可有书信来往啊?”
“有的。”李鸿章老老实实的点点头,“师太夫人故去的时候,我也曾经想请假到湖南吊丧,不过老师热孝之中给我来了一封信,内中说总署新建,百事繁重,这一次,就不必到省了。”他说,“于是,我也只好在府中遥寄一瓣心香,为太夫人守弟子之孝。”
“曾涤生不愧是皇上赏识的重臣,只是于国事、家事之间这份丝毫不苟的性子,就可见一斑啊。”
于是,话题从曾国藩身上引申开来,众人不再拘泥于风月闲谈,转而论起朝政要闻,柏?说,“上一年中到天津外海观炮,老夫是不懂得这其中奥义的,只是看英夷火炮打得又远,声音又大……”
一句话出口,引来众人轻笑连连,柏?继续说道,“后来还是由朋霞大人为我解说一二,方才通晓其中。”
柏?口中的‘朋霞’就是当年任职大沽炮台管带的滑褚?,奕身为专使到天津外海与英人接洽的时候,奉旨视察过大沽炮台,虽然火炮陈旧,不过这非是滑某之罪,不但如此,奕认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