恩,断断不敢徇私辜恩,赛尚阿如敢有欺罔君父,臣必据实弹劾。”
“嗯,赛尚阿是赛尚阿,你是你。朕知道,你和何桂清一样,都是很有风骨的。”
“是,臣从来是忠诚骨鲠之臣立命庙堂。”
“既然饱读圣贤书,也应该知道‘见贤思齐’吧?”皇帝这样暗示着。
“是,臣下去之后,定当晓谕何大人。”
“不,不,不必作为朕的意思。”
“是。”曹仁修完全明白了,“臣当谨慎料理,请释圣宪。”
当天晚上,曹仁修在府中邀何桂清小饮,谈到今天皇帝召见,言辞之中颇为烦恼,说自己等身为臣下者,应为圣主分忧。
何桂清自从咸丰元年为了南书房奏对不合体制,给皇帝免去一切官职,发回翰林院,做了一个普普通通的翰林院学士,很是过了一年的苦日子。
恩宠一旦转衰,朝中的那些大小官员也就另眼相看了,该他得的得不到,可以搪塞的也搪不过去。
京官最穷的是两种人,翰林和御史。翰林有红有黑,不走运的翰林,开门七件事,件件要赊帐,如果一年大大小小的‘考差’,一个都捞不到,那到了年下的日子就难过了。一年三节结帐,端午节和中秋,都还有托词:‘得了考差,马上就给’,一交腊月什么考试都过了,那里还有当考官的差使?于是只好找同年、找同乡告帮。
后来还是奕知道他的苦状,命人送来三百两银子,以为度日之需,却给何桂清推辞了,他自知这一次皇上动怒,正是为了与宗室相交过深的缘故,若是再手了王爷的银子,给皇上知道了,不知道会给自己、给奕惹来多大的祸事呢所以尽管奕派来的下人一再劝说,他总是不肯,终于把对方打发了回去。
在这之后,何桂清考取了御史,景况略微好转了一点。其实,御史的情形也是一样,但‘都老爷’三个京城里很有些用处,起码煤铺、油盐店的掌柜,跟‘都老爷’去要帐,不敢象对穷翰林那么不客气。因为逼得他恼羞成了怒,喝一声:‘来啊拿我的片子,把这个混帐东西送到兵马司去严办’就真要倒霉。京师九城都有兵马司,专管捕治盗贼,送到那里,被打一顿屁股,是司空见惯的事。
苦苦过了一年,正好出了湖北武昌府‘顶凶’一案,给何桂清一个大好的机会,这件事在咸丰三年年底引起极大的风波,让湖北巡抚龚裕、新任臬司鳞椿几乎丢了乌纱帽,何桂清借此案,直名哄传天下――。
湖北多盗,捉盗贼要靠捕快,所以盗贼一多,捕快也多,大县列名‘隶籍’的,竟有上千人之多。其实,正如俗语所说的‘捕快贼出身’,白天坐在班房里的捕快,正就是黑夜里明火执仗的强盗。全湖北最有名的一个捕快,是武昌府通城县的胡体安,他就是一个坐地分赃的大强盗。自己当然不出手,也不在本地做案,是指派徒子徒孙劫人于数百里外。由于手段狡猾,而且声气广通,所以很少出事。如果案子闹得太大,追得太急,胡体安还有最后一着:以重金买出贫民来‘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