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上,臣有话说。”
在场的几个人中,他是除了皇帝和恭亲王之外,唯一一个在天津扈驾的随员,对于皇帝当时谈及的要义也知晓多多,这一次听他主动奏答,皇帝点点头:“你想说什么?”
“臣以为,英人此来心怀狼子野心,意图借我天朝与英国签订之合约为要挟,虽有皇上高屋建瓴,提前洞悉其奸,也要防备英人以武力相胁迫,一旦合约不能达成,英人恼羞成怒之下,臣恐,英人又会像先皇年间之事一般,轻发虎狼。”
皇帝笑了,拿起御书案上的扇子,轻轻的?着。六福就在遮挡宝座的屏风之后,一眼瞥见,急忙掩了出来,用极大的一把鹅毛扇,为他打扇。“想来曾国藩的话,是你们很多人一直在担心的吧?”
“臣弟不敢。英人不识教化,早有明证,若是和谈之事事有不谐,臣弟恐曾国藩所言,将会一一得其所证。届时……”
“你错了,奕,这一次合约之事,英人若是肯于卷甲而还也就罢了,若是真如同曾国藩所说的,英人敢于再度兴兵抠边,就正遂了朕愿”说着话,他高深莫测的一笑,改变了话题说,“上一次在天津的时候,朕让内阁拟明诏通告全国各省,将各省、府、道、县治下的大烟馆全部关闭,百姓不论是商户,抑或是朝中官员,也都要限期戒烟,这件事,军机处下去之后,再拟一道明旨交内阁明发,从今年的五月开始,朕要在我大清的土地上,再也见不到一处烟馆,若是再有人敢于违禁开设,除了封馆之外,一切相关人等,都要从重、从严治罪,所有那些敢于在广东等地购买鸦片,带到内地售卖的,不用和他们留情,一概处死”
众人知道,赛尚阿等人一夜之间为皇帝逐出朝堂,正是为了要严惩鸦片商人一事,君臣之间有了抵牾之情,这一次还有谁敢做仗马之鸣?参差不齐的碰下头去:“喳”
奕等人回到军机处的直庐,升炕而坐,文庆取过水烟袋,先美美的吸上几口,“王爷,众位大人,皇上于英人之事,态度如此晦暗不明,倒底这其中打着的是什么盘算呢?难道真要等到英人与我朝会商不谐,彼此兵戎相见吗?”
奕用很低的声音说,“我想,皇上如此不惜与英人一战,也要阻止鸦片流入我国,倒不如说……”他沉默了一会儿,思及在总署衙门和李鸿章、徐继畲、宝?等人的说话,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,“不如说,借此机会终止我国人吸食、购进鸦片,到时候,英人售无可售,自然也可以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兵家要义了。”
“话是这样说,”在一旁的文祥接口说:“鸦片之物,流毒贻害甚广,只恐就是有上谕煌煌,也难抵吸食者为免除戒断之苦,不惜铤而走险啊。”他说,“当年黄爵滋奏《请严塞漏卮以培国本》一折,哄传天下,老夫还能默诵几句。他说:‘……吸食鸦片者,罪仅枷杖。其不指出与贩者,罪杖一百,徙三年。然皆系活罪。断瘾之苦,甚于枷杖与徙。故甘犯明刑,不肯断绝。若罪以死论,是临刑之惨急,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