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; 那个翻译咽了口吐沫,略显艰涩的组织着语言:“文德斯先生说,这等武备威风之力,大人可还看得入眼吗?”
送走了文德斯等人,杨文定心中不知好恶,只觉得一片茫然,刚才在后花园中一场演武,美国人火枪之力有了最最直观的感觉,若是两国始终交好也就罢了,若是一旦事有不谐,彼此争斗起来,凭自己身边亲兵小队的装备优良,尚不及美夷二分之一的射速,又如何能够和人家争一日之短长?
王有龄坐在客座相陪,看他容颜惨淡,郁郁不欢旁劝他:“大人,不需如此戚戚,想来美夷虽有无尚火器,却也难挡我天朝众志成城,将来无事便罢,就是有事……”一番话说得词不达意,竟是连自己也不愿相信,又如何起到开解之效?
僚属几个正在发呆,门口响起炮声,紧接着跑进来一个人:“大人,有折子到了。”
备下香案,行了大礼,杨文定把从京中传回的折子展开细看,皇帝的朱批只有寥寥几句,在详述案情的行文留白处加了一句:“知道了。”
而在折底,皇帝批了一段话:“朕已命总署衙门派员到省办理公务,一切事体,皆从彼处知晓,卿可着留美夷数日,待总署衙门专使抵省,当有所知晤。钦此。”
这样一段没有头尾的朱批让杨文定茫然不知所以,传阅了一番,他说:“你们看,皇上朱批所言,是为何事而来?”
众人商议了一番,都没有什么见解,最后只能说,就按照折子上的朱批行事,等到京中来人到了,一切自然就明白了。
在府衙中等了几天,得到总署衙门专使到了的消息,杨文定亲自迎了出来,宝?已经一身官服等在轿前,见他走近了,先跪了下去:“晚生见过巡抚大人。”
“不敢,不敢。”杨文定不敢有丝毫托大。宝?和恭亲王关系很好,而且总署衙门中的各位职官都是皇上面前的红人,他虽然开府一方,但是和这等京中天子近人却是不能比的,所以言谈之间也很是客气。
彼此在衙门门口谈了几句,宝?把随行的几个人做了引见,杨文定将众人请到府衙正厅,分宾主落座,也无暇客套,劈头问道:“佩衡兄,这一次皇上简派老兄南来,可是有什么差遣吗?”
宝?笑了,“不瞒老大人,这一次南来,是为了老大人折子中所言之事。”说完,他把四月二十六在养心殿中皇帝就他所上的折子中提及的,美国人携带一种名为‘后膛七响’的新式火枪的事情说了一遍,最后他说:“这种快枪,我连看也不曾看过,是长是短,是圆是方也不知道,皇上也不过……”
他和杨文定彼此初见,自然不能出这等言语之中谤及君父的说话,也就无以为继了。
他的后半截话杨文定没有注意,听他把事情的原委说完,心中欢喜占了大半,疑惑却占了少许。欢喜是说,皇上大约是有心和美夷往来,就从这名为‘后膛快枪’所起,而这种快枪又是自己封奏的折子中所提及,日后追缘论始,自己建功非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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