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。”
于是,皇后等人跪安而出,皇帝点点头:“传吧。”
巡幸在外,军国大事照例要飞报行在,不过肃顺为人灵透,不愿意让人为了一点事情打扰到皇帝的好心情,故而上一次出京到各省巡视的时候就说过,错非真的有什么大事,否则一律要延后奏报。
今天军机处几个人进来,是为了请旨,蠲免此番南巡所经各省的钱粮的——这都是一些应景文章,报上去是一定会准的。
果然,皇帝听载垣结结巴巴的把沿途各省拟报上来,请求朝廷蠲免的名单念完,立刻照准:“免去以上州道府县两年的钱粮赋税。”
“是。皇上天恩浩荡,各省百姓定当心存感激。”
皇帝想了想,又说到了另外一件事:“咸丰三年的时候,朕在天津,和赛尚阿几个,谈起了户部所辖,各省粮库之中的存粮数额,到了咸丰四年的时候,户部奏陈,直隶、山东、河南、江苏、安徽等产粮大省均已经新建粮仓,屯粮总数超过一千石,这两年呢?你们谁知道?”
载垣呆住了。吭哧了半天,挤出一句:“此事,请皇上容奴才下去之后,行文各省,一一查明之后,再来回报。”
“这几年来,上天眷顾,四时分明,方有连年丰收年景,不过居安思危,本是君子当为。”皇帝的声音平静从容,但听来字字如斩钉截铁,别具一种威严:“你们办差的时候,要多想想这一层道理。若是到了一天,旱涝成灾,百姓没有了饭吃,又当如何?”
“是。皇上教训得极是。奴才等思虑不周,请皇上责罚。”
“如今不但府库充裕,各省的藩库中,也常存着数以百万计的银子,这些钱难道要留着生锈吗?明发,传谕各省,允许各省具实奏报,然后提出一部分银子,向百姓收粮,为防止胥吏从中侵鱼之类的流弊,仍仿照征缴商课先例办理。”
翁心存终于忍不住了,碰头奏答:“皇上,请恕老臣愚钝,自咸丰四年以来,朝廷在各省兴建粮仓,屯粮总数虽尚未明晰,但臣以为,总在三、五千万石以上,如此多的粮食,放在库中,无端浪费,而且,臣以为,若有不良粮商,与国争利……”
“你是不是想说,这是一种浪费?”皇帝抢着打断了他的话头:“百姓小民有言,闲时置、忙时用。虽语句浅显,却也是治国的大道。便如同这粮食吧,民以食为天的话,你们都听过了?一旦出现大的天灾,如何能够保证百姓不会出现流离失所的悲惨景致?只有一个办法,就是让百姓能够吃上一口饭!”
皇帝也觉得很为难,朝廷这样大规模的收粮,必然导致粮价上扬,吃亏的,还是老百姓。不过难道能够和这些人说,未来的三到五年中,大清朝将遭遇一场极其严重的旱灾吗?
在历史中的同治初年,全国一片大旱,赤地千里,饿殍塞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