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”
当下太监伺候着皇帝除掉台冠,貂皮黄面褂换了玫瑰紫套扣巴图鲁背心,戴一顶结红绒顶一统青缎瓜皮帽,殿外摆下的轻步辇给他挥手斥退了:“惊羽,陪着朕走几步。”
“是。”惊羽踩着花盆底,跟在皇帝身后,大感吃力。花盆底的结构特殊,走路的时候若是脚下加紧还好,放缓的步伐,只有中间一小块的凸起以为着力点,分外的不舒服,尤其她和赛香君都是汉人家的姑娘,生来裹足,更加难过非常,只是初初进宫,虽然知道皇帝喜欢自己,也不敢恃宠而骄,更加不懂这其中的规矩,也就不敢出言请旨。
皇帝没有注意,绕过满园花草繁茂之间的小径,向园子后面走去。绕殿东向后殿逶迄而来。沿道打扫的杂役和侍卫、太监见他们一前一后过来,一个个控背躬身退后垂首让道儿。后边院落隔着一带冬青树,一带粉墙中间用冬青万年青搭成一座彩坊算是宫门,却没有横额扁联装饰,正寝两旁各一座偏殿,一漫湿冷的青砖地天井东西,各是一溜厢房,比寻常衙门的房子也高大不出许多——这是皇后和随驾嫔妃们的住所了。
刚刚转过彩坊,就见大公主秀慧和一个宫女打扮的婢子正在嬉笑,“抓不到吧?你好笨!”
那个宫婢装出一副用力抓捕的态势,却总是在关键时刻失手漏足,给秀慧从容逸去,大公主孩子心性,不以为是对方故意在让着自己,只当是自己身形灵活,新来的这个宫女手脚蠢笨,“快一点嘛!你太慢了。真没用!废……”
“秀慧!”皇帝一开始还在含笑看着,听女儿语出不逊,忍不住拉下脸来:“你说什么呢?”
大公主听见阿玛的声音,赶忙站住了,“阿玛万福。”
“大公主,朕有话问你。”
秀慧不敢怠慢,撩起裙子的下摆跪了下来:“女儿恭聆圣训。”
“你刚才说什么?”
“女儿……没说什么啊?”
“当着朕的面,你还敢扯谎?小小年纪,口出不逊,亏你还是朕的嫡女?朕就是这样教你对待下人的吗?不通礼教的东西!”
一番雷霆之怒,让秀慧眼圈通红,小小的孩子又不敢哭出声来,委委屈屈的低下了头:“女儿知道错了……阿玛不要生气了吧?”
“看看你此番随朕南行路上,惹下多少祸事!嗯?”皇帝教训女儿的声量很高,寝宫中谈天说话的皇后等人都迎了出来,看他神情难看,也不敢劝说,只得由着他大发脾气:“天浮有雨,人浮有祸!小小年纪,就学得这般浮浮躁躁,……”
他还想再说,惊羽在一边拉了他的袖口一下,向寝宫门口努了努嘴巴,皇帝这才注意到,皇后几个也已经迎在了门口,秀慧终究是皇后的长女,不好不给皇后留一分体面,“这一次暂时放过你,回京之后,即刻和你大哥一样,到上书房读书,学学什么叫待下之道!”
“是,女儿记住了。”秀慧答应一声,强忍着的泪水,终于落了下来。
皇帝余怒未息,厌恨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