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道,只不过,朕还是担心,翁心存?”
“臣在。”
“上一年朕南幸的时候,曾经命户部详细统计各省粮仓存粮总数,以上四省,共有粮米多少?”
“这……”翁心存料不到皇上会突然问到这个,迟疑了一下,“臣糊涂,各地存粮之数,未能记忆犹新,请皇上容臣下去之后细细查来,再行回奏。”
皇帝也知道,自己的问题有点强人所难,当下点点头,“朕只是担心,以上各省上下其手,蒙蔽朝廷——表面上看账目,各种新旧米粮堆积如山,实际上却都是纸上的虚数——到时候,要百姓吃什么?”
“军机处,廷寄山东、河南四省,着各省巡抚到存粮之仓地认真的走一走,看一看,查一查。若是确有存粮,一切休提,若是粮仓空空如也,也要及时陈奏——只要能够提前自首的,朕一概不追究,若是真到了百姓盈门求救,却拿不出粮食来发放的,朕一个也不能饶过!”
奕几个心中同时泛起怪异的感觉:皇帝自幼受教,执业的都是朝中耆宿,理学大家,所学的也都是圣人之学,谁知道到最后,居然教出来一个崇尚‘人性本恶’的法家弟子吗?他怎么就会铁了心的怀疑以上四省之中,全都是品行下流的官员呢?
口中不言,众人面上的那种不以为然的神色还是不能克掩饰的流露的出来,皇帝兀自不觉,继续说道,“另外,着户部给事中齐园岭、山东道御史何桂清,一个到山东、河南;一个到山西、陕西……”
刚说到这里,恭王霍地站起身来,响亮地答一声“皇上,臣弟不敢领旨。”声音之大,连皇帝也给他吓到了,“你……说什么?”
“皇上,椿寿、吴衍、杨国桢、鄂顺安等人不论满汉,皆是自幼束发受教,饱读诗书典籍,心中常念先皇、皇上圣恩的朝中大员。皇上命臣弟等廷寄四省,命其详细查明省内官仓储粮情况,并随时上报也就罢了,若是再派遣各部司员赴省查探,臣弟以为,传扬出去,以上数人不仅失却任上威望,更与皇上圣明有玷。”
他说到一半的时候,皇帝就听明白了,好整以暇的端起*浅浅啜着,一直到奕说完,“你的话,不能说不对。只是有一节,这几个人持身方正,狷介不取,又能够保证下面的僚属,和他们一样心存公正吗?各省粮道,自古以来就都是美腴甲于天下,每岁陋规多至二十余万银——你当朕不知道吗?”
“不要说彼此同为一省官员,上下通气,或具贴邀请,或上书乞帮,怒其无因,悯其无赖,未尝不小加点染。张集馨当年任陕西粮道,出京前为留别之用,告贷了一万七千余两银子,任职一年,不但本利全数还清,还寄回老家一万余两银子——张集馨犹算得贤者,尚且如此,他人又当如何?”
皇帝越说火气越大,厉声怒斥,“别以为念过几年《朱子格言》,抄过几本《高头讲章》,就可以在朕跟前说什么‘人心’、‘礼法’,人心若是可信、可靠的话,朝廷又何必有刑名之设?”
他大声说道:“你自己算算,当值以来,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