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”
“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,他为人性情褊急,你也是知道的。这一次到山西去,便如同金鱼缸中放入一尾黑鱼,活泼之外,或者能够让晋省上下,感受到紧张和压力——也未始不是一件好事呢!”
“皇上说的是,如今四海平安,固然是好事,但官场上种种暗弱疲废之风,也正是要如肃顺一般的官员,好生的整治一番不可。”
“可惜啊,像他这样的人太少了点。”皇帝看到了奕面露不以为然的神色,扑哧一笑,“你不要吃味儿,肃顺有肃顺的长处,你有你的用地,这是不同的。”
“臣弟不敢。”
皇帝有心再说几句,又咽了回去,“朕还要批折子,你跪安吧。”
打发奕离开,他拿起肃顺所陈奏的折子,“览,所奏甚妥。晋省民风剽悍,若只以公事相约,恐有人亡政息之患,非以治本之法,不能收功。各姓族长改换一事,该员在府内酌情办理,总要上下恰然为是。”
“……另,陵川、高平、阳城等县,土地归属全无地契文书,只凭祖辈口口相传,地赋粮税更是多年糊涂,着该员在任上详加料理,既不准无凭可依,亦不准穷苦百姓失却立身之基。”
他琢磨了片刻,肃顺或者很贪财,但确实是能吏,有些话不必写得太过明白,让他失去了临事决断之权,反倒不好,还不如让他自己发挥呢。
把折本放在一边,有内侍收拢归总不提,六福闪身进来跪倒,“皇上,翁同龢翁大人等今年乡试的正副主考官递牌子进来了。”
“传。”
清朝的乡试是逢子、午、卯、酉之年举行(这是指正科,恩科不在其列),在这之后的辰、戌、丑、未之年举行会试。而各省乡试的正副主考,因为担心消息走露,有人事先联络,行以银钱贿赂,或者研判主考文风,以为中选等一系列的闱中弊端,设定了比较严密的措施。
其中第一项就是全部正副主考,皆是出自皇帝的钦点——一旦选定,皆不可更改——只有一个先例,是在道光年间,某位任职主考的翰林,得罪了权相穆彰阿,临时向皇帝进言,居然撤换了。这在有清以来,都是绝无仅有的一份。
第二个措施是严密关防,被选中的考官,按照路途远近,分别时候命人赍旨到府,接旨之后,即刻出京,大约等到了地头,时日也差不多了,然后便是入闱,其时和省内官员全无交流,关防不可谓不严密。一直等到考卷全部收上来,正副考官要遍阅落卷,以求无遗珠之憾。
不过今年,皇帝不知道是怎么想的,在圆明园翰詹大考结束之后,竟提前将各省正副主考的名字公布了出去!其中潘祖荫、翁同龢两个任陕西正副主考;朱学勤、胜保任山东;祁世长、钱桂森任湖广(在清代的时候,两湖是入湖广大闱的,所以也可以算是一省)。其他林林总总,都是从翰林院挑选出来的贤能之士,也不必一一细表。
众人由礼部尚书灵桂引带,进到殿中跪倒,行了君臣大礼,皇帝停了片刻,方始说道,“多年政务闲暇之时,朕总是翻查历朝祖宗治国之法,其中看到历朝历代,于各省乡试中往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