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道理了吗?到了此时,他心中于固守的华夷之辨虽然已经不再像当年那样强烈,但如同天下所有读书人一样,道光二十二年签订的合约中,登载的割让香港一项条款,仍自是让他怒满胸臆。
如今国势日渐强盛,反过来居然要主动打开边禁?让各列国能够上岸生活、经商、往来?这不是本末倒置了吗?
他正在思忖间,只听身边的曾国藩说道,“皇上,臣倒在想,各列国恳请我天朝在彼邦设立公使、领事场馆一项,大有可商榷处。”
“嗯,你说说。”
“是。按理而言,英法美几国都已经在我天朝设立场馆,为礼尚往来,更为两国交好计,我天朝亦当如是。只不过,派员驻守外国,彼此语言不通,风俗不明,臣恐,日后生出变数。皇上圣明在上,圣心早有所料,此事不可不防啊。”
“嗯,日后成立领事公使馆的话,人选的事情,是要商讨一番的。至于曾国藩所说的安全问题,要和驻华各国认真磋商,文祥,”
“奴才在。”
“日后将各国领事招到总署衙门,把我天朝的这番诚意和要求与之商讨明白,具折回奏。”
“喳。”
皇帝长身而起,众人随着站了起来,“老五远路奔波,辛苦得紧了,今儿个不必说太多,先回府休息几天,三天后到朝中入值。”
“是。臣弟叩谢皇上。”
“军机处留下,其他的——都跪安吧。”
来的路上,奕誴知道,曾国藩到天津去迎迓自己一行人归来,连着几天的朝政都是草草结束,今天大约是有正经事要谈了,当下不再迟疑,带领李鸿章几个,碰头而出。
皇帝招招手,“和朕进来。”转身进了暖阁,载垣几个人也跟着走了进来,跪倒在地,等待奏答。
皇帝拿起一本折子,递了下去,“这是潘祖荫、肃顺、彭玉麟几个人会衔上的折子,山西的事情,已经了结得差不多了。”
六福拿过奏折,转递给翁心存,后者无暇细看,草草的翻到最后几页,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人名、官衔、在此次盗卖官粮大案中所贪墨的银两数字,总数不下一二百人之多。
沉默了半晌,翁心存把折子交给曾国藩,碰头答说,“皇上,山西省内除了这样哄传天下的大案,臣身在军机,燮理阴阳,职责所在,竟全无察觉,先要自请处分。”
听他说完,曾国藩、孙瑞珍几个同时把帽子取下来,伏地碰头,“一码归一码,这件事和你们没有什么相关。要说责任,朕是第一个要负责任的。”皇帝说道,“先不谈此事了,你们议一议,吴衍、晏端书、陈士枚之流,该当如何定罪?”
“弃市。”曾国藩第一个说道,他是奉旨管着刑部的,最有发言权,“陈士枚不提,吴衍、晏端书、和端之流,在案发之后,不知主动出首,反而争相蒙蔽,意图将所犯罪责推诿而下,这等行事,不但国法不能容,人情更是不可恕过。当罪加一等,以儆天下人效尤。”
“……故而臣想,陈士枚当处斩监侯;吴犯三人,当处斩立决。”他说道,“省内其他参与其间的犯员,以贪墨数额多少,或杀或贬,分别论处。”
“陈士枚身为一省巡抚,不顾君父,不念百姓,心中只想着一己利禄,不惜将省内所储官粮与下属联手盗卖。也正是因为他,才有了吴犯几个人越来越胆大妄为!这样的罪臣,在朕看来,便是明>> --